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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沈沉鱼

锦上添花的前提

正厅里,炭火烧得噼啪响,沈沉鱼捧着暖炉发抖,指尖捏着张泛黄的地契:"自父亲病逝,族人便夺了家业,只留了这处老宅......"

她忽然咳嗽起来,帕子掩住唇时,指尖露出抹艳红——竟是真的咳出了血。

苏老爷皱眉接过地契,见落款处"沈鸿章"的印章已有些模糊,转头与夫人交换了个眼色。

"天可怜见的,竟遭了这般罪。"苏夫人轻拍她后背,瞥见她颈间细如琴弦的红痕,心底轻叹一声。

那痕迹她再熟悉不过,是用细丝线勒出来的"苦肉计",可眼前人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苏明澈归来时,正见母亲拉着沈沉鱼的手嘘寒问暖,厅中多了套簇新的茜香罗帐,显然已备好了客房。

"姑娘且先用茶。"丫鬟乐乐将茶盏搁在案几上,茶水里浮着的茉莉花瓣打了个旋——这是落落素日里的喜好。

沈沉鱼盯着那抹雪白,忽然想起前日在街角看见的画面:苏明澈半跪在马车上,替那小县令系官服腰带,指尖划过她腰间旧疤时,眼里淌着的星河。

"既是明澈的表妹,自然该住下。"苏老爷放下茶盏,目光扫过沈沉鱼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

那是用细丝线勒出来的,与当年戏班子里小花旦装可怜的手段如出一辙。

王氏却已扶她起来,吩咐丫鬟收拾西跨院:"明澈夫妇住在明珠合璧府,你便住东厢,离主院近些。"

掌灯时分,沈沉鱼揣着鎏金手炉在回廊漫步。

翡翠坠子扫过廊柱,惊飞了几只萤火虫。

她逮住个值夜的小丫鬟,指尖塞了块碎银:"听闻将军夫妇住在......"

话未说完,却见月亮门处闪过道身影——苏明澈穿着家常的月白中衣,怀里抱着个裹着被子的小人儿,正是本该在衙署的落落。

"又偷喝冷粥?"他语气带笑,却小心替怀里人拢了拢被角,"明日该让厨房煨些山药粥。"

落落迷迷糊糊地哼了声,伸手勾住他脖子,发间银簪蹭过他下巴:"明澈哥哥身上有梨膏香......"

话音未落,已歪头睡去。

沈沉鱼攥紧手炉,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看着苏明澈抱人进屋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丫鬟说的话:"明珠合璧府是明德帝亲自为我们家大人赐下的,把府里连台阶都比别处矮三寸,就怕我们家大人摔着。"

月光漫过游廊,她望着自己精心描绘的丹蔻,第一次觉得这双手太过苍白——比不得那人替落落揉按脚踝时,掌心覆着的薄茧。

西跨院里,沈沉鱼对着铜镜卸珠钗。

鎏金手炉里的艾草香太浓,盖过了她惯用的玫瑰粉香。

镜中映出枕畔那封未写完的信,落款处"表哥亲启"的字迹被泪水晕开。

她忽然抓起手炉砸向墙壁,炉盖滚落在地,露出里面压着的字条:"夫人说,表姑娘若爱香,明日带您去香料铺挑些正经药材。"

更鼓声敲过三更,明珠合璧府的烛火仍未灭。

沈沉鱼躲在月洞门后,看见苏明澈披着单衣出来汲水,腕间松松戴着串佛珠——那是落落替他求的平安符,用她采药时编的草绳串着。

他淘米的动作极轻,怕惊醒了屋里浅眠的人,月光落在他后颈那道伤疤上,那是落落替他挡箭时留下的。

"原来不是靠脸。"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自己光滑的后颈。

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惊起树上几只蝉。

沈沉鱼转身时,发间金步摇撞出细碎声响,却再没有往日的柔媚——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来不是皮相能换的,比如苏明澈替落落掖被角时,眼里揉碎的月光。

次日晨起,沈沉鱼在膳厅遇见落落。

那人穿着半旧的青衫,官服搭在臂弯里,发间别着支普通的木簪,却偏偏让苏明澈追着给她插戴花。

"表妹尝尝这个。"落落推来碟糖蒸酥酪,"明澈新学的,比醉仙居的还甜。"

沈沉鱼望着碗里颤巍巍的酪冻,忽然想起昨夜在墙角看见的场景:苏明澈蹲在灶台前搅梨膏,落落在身后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打盹。

锅里的热气漫上来,模糊了两人交缠的影子。她忽然轻笑,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果然很甜,甜得让人心慌。

"谢嫂子。"她放下银匙时,指尖沾了点酪渍。

落落递来帕子,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

沈沉鱼忽然明白,为何苏明澈总爱揉乱那人的头发,为何他看她时眼底总浮着笑意——

有些情意,从来不是靠算计就能偷来的,它藏在烟火里,融在岁月中,是实打实的、烫人的温柔。

当夜落落在书房批文,烛火忽明忽暗间,沈沉鱼端着莲子羹推门而入:"嫂嫂每日操劳,可要保重身子......"

话未说完,见苏明澈正半跪着替落落揉腿,指尖蘸着乳香膏在她足三里穴碾圈。

他头也不抬:"王懿,送表姑娘回房。"声音淡得像在说"把这盏冷茶撤了"。

三日后沈沉鱼"失足"掉进荷花池,湿衣贴在身上更显曲线,却在被捞上来时,看见落落抱着公文从游廊经过。

她穿了件苏明澈旧年送的月白襦裙,袖口还沾着药渍,偏生腰间玉带悬着的不是玉佩,而是串钥匙——开县衙库房的铜钥匙。

"原来姐姐这般厉害。"她裹着毯子假作怕冷,却盯着落落发间银簪,"不像我,连支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话音未落,落落抱来件狐裘丢在她肩头:"边疆带回来的,抵得上三支金簪。"

苏明澈从怀里掏出个小锦盒,替落落别上支新打的缠枝莲银簪,簪头嵌着粒沙砾——是他在漠北打仗时买的。

沈沉鱼攥紧狐裘,忽然想起前日在王氏屋里听见的话。

原来苏明澈的父亲早年间确在扬州做绸缎生意,却因不肯与沈家人同流合污,被栽赃陷害丢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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