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耍些下作手段就能拆散我们？"落落笑意骤敛，指尖碾过沈沉鱼腕间翡翠镯子，"这镯子不过是我十岁时随手赏人的玩物，你却当作命根子戴着——"
她忽而逼近，眼尾微挑，"就像苏明澈，你连他衣角都触不到，便想用谣言夺人？竟还敢买凶绑架我，纵容贱民糟践我的清白？我掏心掏肺待你，沈沉鱼，你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指尖狠狠戳向对方心口，鎏金护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堂外忽有蝉鸣骤起，苏明澈倚在廊柱上把玩着落落的银簪，簪头那粒沙砾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望着刑堂内那人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初遇时，她蹲在乱葬岗替伤兵包扎，发间别着的正是这支用他断箭熔成的簪子。
"沈姑娘可知？"落落将供状拍在桌上，朱笔圈住"雇凶伤人"四字，"我这县令虽小，却能判你杖责三十，充军边疆。"
她忽而起身，官服上的练雀补子随动作轻晃，"但念在你父亲曾有恩于苏府......"
"不必。"苏明澈忽然开口，他走进堂内，指尖替落落正了正歪掉的官帽，"伤了她的人，便是伤了我的心。"
他忽然转身，眼底淬着边疆的风沙，"王懿，传本将军令，沈氏即日起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若再让我听见半句谣言——"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落落唇角："便把那些嚼舌根的舌头，全割了喂狼。"
沈沉鱼瘫坐在地，望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忽然想起市井传言：苏将军怕夫人，连铠甲都让夫人熔了打首饰。
可此刻她才明白，那不是怕，是放在心尖上的疼，是比皇权更重的偏爱。
刑堂外的阳光里，落落解下官服递给青黛，露出里面苏明澈送的茜香罗襦裙。
他伸手替她摘去簪子，乌发如瀑般倾泻而下，他忽然低笑，凑到她耳边："方才那番话，可让为夫颜面尽失。"
她挑眉看他眼底的笑意，指尖划过他喉结："将军不是说，愿为我褪去铠甲，做这人间赘婿？"
他忽然攥紧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如擂鼓轰鸣："何止是赘婿——"
喉结擦过她耳垂时哑声，"我要做你掌心里的刀，怀里的猫，直到你再也甩不掉我为止。"
堂下衙役们纷纷低头，却见阳光里，苏明澈替落落别正银簪，指尖掠过她后颈胎记时，眼底翻涌的情意几乎要将人溺毙。
原来这世间最锋利的不是刀剑，是有人愿用一生做聘，赌你眼中的岁岁年年。
苏夫人看着跪在祠堂的沈沉鱼，忽然想起那日在回廊撞见的场景：落落蹲在地上替苏明澈系鞋带，那人垂眸看她的模样，像在看颗掌上明珠。
"念在你父亲份上，不送官。"王氏将断亲书拍在桌上，"但从今日起，你与苏府再无瓜葛。"
沈沉鱼攥着休书踉跄着走出府门时，正遇上来送药的林清姝。
那大夫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忽然轻笑："知道为何苏将军对你硬不起来？"
她凑近，指尖点在沈沉鱼眉心朱砂痣上，"因为在他眼里，你连替夫人提鞋都不配。"
暴雨倾盆的夜里，落落被雷声惊醒。
苏明澈将人捞进怀里，指尖抚过她后腰旧疤："怕吗？"
她摇头，听见他喉结滚动着轻笑："今日在牢里，她问我为何从不正眼看她。"
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我告诉她，自从见过你眼里的星河，便再容不下任何萤火。"
晨光漫过屋檐时，沈沉鱼的马车已出了城门。
她摸着腕间褪下的翡翠镯子，忽然想起昨日在街角，看见苏明澈背着落落跨过水洼的模样——那人的铠甲被雨水淋得发亮，却把怀里的人护得滴水不沾。
原来有些情意，从来不是靠算计就能偷来的，它是实打实的偏爱，是明目张胆的例外。
医馆廊下，落落翻着新到的医案，忽然轻笑出声。
苏明澈从身后环住她腰，鼻尖蹭过她发间的合欢花："笑什么？"
她转身将人按在柱上，指尖划过他喉结："笑某人昨晚说梦话，竟把'落落别离开我'重复了十七遍。"
他忽然扣住她后颈深深吻下去，直到她攥紧他腰带才松开，眼底燃着比篝火更烈的光："那便别离开......"
指腹碾过她腰侧软肉，"用一辈子来证明，我苏明澈的硬气，只对你一人用得。"
远处传来王懿的嘀咕，说沈姑娘的马车在城门口抛了锚，却没人知道，她怀里藏着封未寄出的信，落款是"沈氏沉鱼"，却终究没敢写上收信人姓名。
远处传来王懿的嘀咕，说沈姑娘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车上装着半车落落送的胭脂水粉。
落落望着漫天晚霞，忽然想起那姑娘临走前塞给她的帕子，上面用金线绣着"各自安好"。
她勾住苏明澈的脖子轻笑："将军可后悔？没了朵解语花。"
他忽然咬住她舌尖轻轻厮磨，直到她攥紧他腰带才松开，眼底燃着比边疆篝火更烈的光："我只要我的小县令......"
指腹划过她后颈胎记，"哪怕她总把陈醋当蜜喝。"
廊下烛火亮起时，沈沉鱼送的鎏金手炉里，艾草香混着梨膏甜，漫过整个庭院——比任何虚情假意，都要熨帖人心。
忙碌的旬月倏忽而过，转眼又到休沐之日。
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虽略显平淡，却也令人安心——稳定的俸禄，衣食无忧的生活，双亲康健，感情顺遂，如此安稳的人生，夫复何求？
晨光熹微时，落落仍在酣睡，直至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丫鬟小桃笑意盈盈地捧来洗漱用具，正要伺候主子净面，却被落落拦住：“小桃快放下，我自己来就好，等会儿帮我梳梳头便成。”
说罢，她利落地洗手洁面，端坐在妆奁前细细护肤。
小桃则轻拢云鬓，指尖翻飞间，一个俏皮可爱的发髻便已成型。
落落对着菱花镜左右端详，指尖不自觉抚上莹润的脸颊，眉眼间满是自得。
正陶醉时，小桃一边为她上妆，一边轻声道：“小姐，沈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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