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雨过天晴，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清新得像是被洗过一样。陈子溪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屏幕上有一条凌晨五点多林梓一发来的消息：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晨读。我去老地方。」
老地方，自然是指图书馆那个靠窗的位置。
陈子溪看着这条简单得像工作汇报一样的消息，却忍不住笑了。他这是在……报备行程？还是邀请？不管怎样，她都接收到了信号。
她立刻回复：「刚醒！等我一下，我也去！帮我占个位！[奋斗]」
发送成功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挑了一件充满活力的鹅黄色连衣裙，对着镜子仔细扎好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明亮。连元元都嘟囔着“恋爱的酸臭味”把她推出了宿舍。
清晨的图书馆人很少，格外安静。陈子溪放轻脚步走到老位置，果然看到林梓一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书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安静而美好。
她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小声说：“早上好，林同学。”
林梓一抬起头，看到她，目光在她明快的衣裙上停留了一瞬，才点点头：“早。”
两人各自开始学习。陈子溪发现，经过昨天雨中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又有些不同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和默契在无声中流淌，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学习了一个多小时，陈子溪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
林梓一闻声转过头，合上书：“先去吃早饭吧。”
“好啊！”陈子溪立刻点头。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向食堂。周日清晨的食堂，弥漫着豆浆油条的香气。陈子溪正想着吃什么，却见林梓一径直走向一个窗口，对阿姨说：“两份豆浆，两份葱油饼，一份茶叶蛋。”
他……直接买了两份？
陈子溪愣愣地看着他端着两份早餐走过来，将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里的葱油饼还不错。”
“喜欢！我什么都吃！”陈子溪连忙接过，心里像炸开了无数朵小花。他记得她没吃早饭，还主动帮她买了！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两人找位置坐下。陈子溪咬了一口葱油饼，外酥里嫩，果然很好吃。她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林梓一，他正低头安静地喝着豆浆，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那个……”陈子溪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地问，“林同学，你好像……对我还挺好的哈？”问完，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低头假装专注地戳着碗里的茶叶蛋，耳朵却竖得尖尖的，等待他的回答。
林梓一喝豆浆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对面女孩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她那故作镇定却掩不住紧张的小动作。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仿佛瞬间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这个问题，和她等待答案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沉默了几秒钟，这短短的几秒对陈子溪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他听到林梓一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沉、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
“嗯。”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对你好……是顺便的事。”
顺便的事？
陈子溪猛地抬起头，撞进他平静却深邃的目光里。这句话，和昨天“顺便”煮的姜茶何其相似！可这一次，她听懂了里面更深层的含义——对他而言，关心她、对她好，已经成了一件像呼吸一样自然、像每日晨读一样理所当然的，“顺便”就会去做的事。
这不是敷衍，这是最朴素的承诺。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甜蜜同时冲击着陈子溪的心脏，让她眼眶发热。她连忙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葱油饼，含糊地说：“哦……那，那这个顺便……挺好的。”
林梓一看着她明显慌乱却掩不住欣喜的样子，嘴角微微向上牵起一个清晰的弧度。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公筷，把自己餐盘里那个完整的茶叶蛋，夹到了她的碗里。
这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晨光透过食堂的窗户，将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豆浆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彼此眼中涌动的情愫。这个平凡的周日早晨，因为一句“顺便”的告白和一个夹过来的茶叶蛋，变得无比珍贵。
陈子溪知道，有些窗户纸，不需要捅破。此刻的朦胧和确定，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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