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声!许冬声!许冬声!”
一曲完毕,粉丝们狂热的声音盖过了音乐尾音的余声。
蓝色的应援灯亮成一片蓝海,许冬声看着这片“海”,试图寻找一抹违和的红色来。
红色在这之中会很明显,如果有,那他一眼就可以看见,但他今天依旧看不见,他又开始怀疑他5.2的视力是不是下降了?可昨天才重新去测过啊。
不,一定是他视力下降了或者是昨天测的不准。
退场后许冬声脑海里重现出他和他那异父异母的弟弟的对话,心里疼的难受。
“哥哥,如果我去了你的演唱会,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的应援色是蓝色,你买个红色应援灯我就能看见了。”
“真的吗?可当你很红,周围全是蓝色,那那抹红色便会看不见了吧?就像你永远看不见我一样。”
“啊?你后面说的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
“哦,反正我一定会看到的,只要你来。”
“我相信你,哥哥。”
一声清朗的声音将他唤醒。
孙逸阳笑道:“许,又发呆啊,该换衣服了。”
许冬声:“哦,马上就来。”
孙逸阳给了他要换的衣服,还低声问:“又在想你弟弟?”
许冬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答道:“明知故问。”
孙逸阳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抱歉道:“我就确认确认,莫动气。”
“对了,等会我再去测一下视力。”
“啥?还去?我这个经纪人兼司机的命不是命吗?!”
“我怀疑昨天测的不准,我的视力保证很重要。”
孙逸阳内心欲哭无泪:那我呢?我的命没你的视力重要?好歹我也是你的13年好友当了的5年经纪人吧!OK,懂,看见弟弟比什么都重要。
准备上车出发去测视力时,那个少年又来了,许冬声真的服了,他都追他快一年了次次都拒绝还不罢休,这人不累吗?!
张秋述笑的阳光开朗捧着一束红玫瑰递给许冬声。
“许先生,你今天唱的很好听,那首《余音》是专门唱给你所说的爱人吗?”
许冬声看着红玫瑰皱眉:“拿走,我不要。”
他都要因为这个人讨厌红玫瑰了,或许讨厌的不是红玫瑰,是讨厌从前给他送这花的人已消失不见换了别人。
“看来,你今天也是不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收我的花……”
“我的歌多半都是写给我的爱人的,花我也只收他给的,你懂了吗?”
“我一直都懂,你居然肯回答我了,我真的很开心,许先生。”
旁边看戏的孙逸阳又忍不住开口了:“他亲口告诉是想让你死心,蠢货,你这么追人是追不到的,这么绅士,可我们许就喜欢畜生。”
“闭嘴,我只喜欢我爱人。”
孙逸阳:“看吧,他都承认他弟,呃,爱人是畜生了。”
张树述貌似被孙逸阳提点到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说实在的,他挺帅人品也好,25年头一次追人追这么累这么久,怎么就没怀疑他方式用错了呢?
许冬声:“别管他了,赶时间回家睡觉。”
孙逸阳:“得嘞,还有哥们你没戏的。”
张秋述抬头看着他们走,自言自语道:“多谢提点,有没有戏还看争取啊。”
至于许冬声的爱人,大概是分了还念着的人,这他早就猜到了,不然他这个绅士怎么会追求有夫之男。
入夜,A城的夜市十分繁华,对于看腻了的许大歌手只觉得枯燥无味,他没了妆造和戴亮片的衣服,显得清冷淡漠,正坐在66层落地窗前叼着烟。
今天他再测的视力没有变动,他自嘲一笑,事实证明爱一个人是会变癫,他就是一个例子,深信自己的视力下降也不信周策昀又没有来。
偌大的房间,他不止一次想,他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孤单地一个人过?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守身如玉。
一支烟抽烟,他的手机亮了。
他停住了点燃下一根的动作,放下烟,拿起怀里的手机解锁。
周申请加你为好友。
许冬声猛地坐起来,还摔了一下,这下还点对了拒绝。
那边就没了下一次申请,许冬声想自己真该死啊,等了这么久,他再激动紧张也不该摔跤点错啊!
“周策昀,是你回来了吗?”
上大四时,许冬声被他名义上的弟弟告白了,关键是他真把这人当他弟了,这他怎么可以接受,秒拒绝,给了养父养母一个理由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周策昀是个披着羊毛的狼,有快一年见不到许冬声,他就要疯了,从前的乖巧全无,变得叛逆无比,养父养母觉着他只听哥哥的话,毕竟他们夫妻俩因工作原因对这孩子的成长比许冬声的介入还要少。
于是让许冬声抽空回家管管弟弟,许冬声即使不愿但不得不回,他总不能告诉养父母实情吧!
到家后,他还没敲周策昀的门就自己开了,养父母见状有些感慨又自责的笑道:“他这门啊总算是开了,平时除了上学就没开过,你来了我们就放心地去上班了啊。”
“爸妈,别走。”
从外看着房间里面黑漆漆的,现在要他单独周策昀在一块他很是不安。
周母:“哎呀,爸妈相信你可以的,我们要迟到啦。”
“您二位就不想弥补下吗?留下来一起听听阿昀是怎么回事吧?”
周父母站住了,他们也试着交流过啊,可孩子怎么都不愿意说,就是叛逆的很,他们就如实说了。
许冬声叹了口气道:“好吧,依阿昀的性子来看,你们在他也不会开口了,你们路上小心。”
待周父母离去后,许冬声仍是没有踏进周策昀的房间,世界安静得他更不安了。
“哥哥,进来。”
周策昀声音变得成熟低沉了,许冬声都差点听不出了,也对,那个爱粘着他的奶小子已经步入高三了。
“阿昀是在命令哥哥?我说过我只当你是弟弟,你这样闹着要见我……”
周策昀放轻了声音道:“哥哥,你先进来。”
这下许冬声心里莫名安心了些,毕竟是相伴多年的弟弟,他也挺了解他的,进去当面说或许能让周策昀更加明白,这事必须解决。
才刚刚踏入房门一步,许冬声就被抓住了,他的双手被手铐扣住,挣扎不了,房门被踢上反锁,周策昀从他背后抱住他,头埋入他的脖颈。
周策昀喃喃道:“哥哥,我想你,好想你……”
许冬声试图用肩膀撞开他,可这孩子稳如泰山,不像是一年前那个切苹果割到手还要他帮忙呼呼贴创口贴的柔弱小子。
“周策昀,你放开我!你要对我做什么?!”
“哥哥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答案。”
“你这是强j,你成年了,我可以告你!”
周策昀已经将他带到了床上,他邪恶一笑道:“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能得到哥哥做成年礼,坐牢也罢,还有,哥哥你真的敢告吗?”
许冬声想起来,今天,是周策昀成年的第二天。
“以后阿昀的生日愿望哥哥能做到的都尽力帮你实现。”
十四岁的周策昀开心且单纯地笑着回答:“收了礼物还可以实现愿望?哥哥你对我真好,但我的愿望一个个要攒着,等成年了在都告诉哥哥,到时哥哥也有能力帮我实现了,哥哥可要记着说过的话哦。”
“好,等阿昀成年,哥哥确实应该找到工作了,还是你体谅哥哥。”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承诺啊!
这个承诺也没什么,关键他他真不能告,养父母于他有深重的恩情,他不能这么对待他们的儿子,而睡了他们的儿子也不行,啊,天要他无路可走啊。
“哥哥专心,别想了,先做正事吧。”
“不要,周策昀,你敢!”
“能得到哥哥,坐牢我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的。”
再次醒来,窗外一片昏黄,竟然是傍晚了,许冬声现在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天花板发愣。
他,一个25岁的男人,居然被小自己6岁的弟弟上了,还晕了过去……
突然房门打开,是周策昀进来了。
“哥哥坐起来喝水,等会爸妈就回来了,别怕,我会跟他们说你已经走了,他们不会进我房间的。”
见许冬声没有反应,他了然,直接先往自己嘴里送水再喂给许冬声。
许冬声皱眉,不过他总算能喝口水,开口说话了。
“真是荒唐!咳咳。”
周策昀扶起他的背让他坐着帮他顺气,许冬声软地只能靠在他怀里。
“哥哥别生气,我们又不是亲的,你说是不是?”
“你根本不懂……”
“我懂你是把我当亲弟弟了,但这件事之后你就不会这么看我了。”
许冬声眼眶深红,微微摇头,眼角滑落一滴泪。
周策昀着急地亲亲他,慌乱安慰道:“哥哥现在不要哭,没事的,我会爱你一辈子,哥哥你要是痛苦,你也爱我吧,相爱就不痛苦了。”
“滚。”
后来许冬声就真的犯了错,爱上了周策昀,不光是因他锲而不舍的一腔真心,更因为他出差周策昀放假偷跟着遇地震的时候,周策昀奋不顾身救他然后把自己留在危险中,那视死如归的眼神。
“亲爱的哥哥,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你能不能久一点爱上下一个人啊?”
许冬声无法否认周策昀是真的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当他看见坍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天也塌了,他人生27年里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得要发疯。
幸好周策昀没有重伤,许冬声也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他们背着父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