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警惕地看着面前突然打开的暗门,右手下意识握住藏银刀鞘。
一阵气味直直飘来。凛冽空气中原本混有的泥土气息被另一种奇怪气味代替,刺激性很强,像是某种液体药物挥发了。
唐晓翼皱着眉,屏住呼吸,举起手电筒照了照暗门里头。
房间很空旷,光束扫到一个角落,那里静静地摆着数十个罐桶。
唐晓翼脱下外套揉成一团,深吸一口气,捂住鼻子和嘴走进房间,来到那堆桶前。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地上一个接一个装着的竟然全是高浓度酒精!
他心脏狂跳,抬手用力推开面前的罐桶。
每一个罐桶上都连接着一根细管,管身很长,一端连到洞顶,一端掩在罐桶下方。
唐晓翼费力地挤开它们,研究起那台机器。
那是好几台小型水泵。
一旦启动,酒精就会顺着细管浸入土里。
酒精、细管、仪式。
“用大火连烧三日,才能将人心不洁之念去除。”
唐晓翼想起郁㮈说过的话,后背一下子被汗水浸湿了,衣服透在身上贴着皮肤。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埋藏在地底下的,不为人知的阴谋。
唐晓翼一把抓起管子,扯出细管扔到一边,毫不犹豫拔出藏银刀往管道中间砍下去。
一条接着一条,他的手心满是汗,却根本不敢停歇。
高浓度酒精散发出的气味很呛人,充斥鼻腔,吸一口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唐晓翼直接扔下捂住口鼻的外套,喘息着挥刀,落下。
他的眼前只剩下那几节细长的管道。
砍断所有管道后,唐晓翼虚浮着步伐冲出暗室,大脑连着神经晕得胀痛。
他蹲在地上捂着头,深呼吸了几口气。
等脑袋清醒了一些,唐晓翼用刀划出披风的一条边,将长条形的布料一圈圈围在自己鼻子和嘴巴上,捂得严实。
他站起身,再次走进暗室。暗室里摆放着罐桶的那边已经一片狼藉,管道零落地掉在地上,像蠕虫一样弯着身子。
这回进来,他抬头便看见桶罐上方的墙壁上,蓝色颜料涂满了整面墙。
刚进来时只注意到罐桶,唐晓翼根本没察觉墙上还画了画。
他站得远远地观察着。这幅画只画在罐桶后面,很难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上面的颜料有新有旧,一层层叠加上去,只涂了蓝色和白色。颜料边缘已经干涸,但依然能看见厚度,和外边的壁画风格不同。
唐晓翼自认没什么艺术细胞,站在这幅画前,他却莫名感受到一种深切的悲怆。
他看出来了,那是一片海。不是什么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画作,而是有各种长短不一的线条挥洒的简笔画。
波浪形的蓝色线条交错着横摊在画上。宽大笔刷肆意飞舞,让每一个海浪都像有了生命。
青绿混着水蓝,深蓝色中又飘过一抹白。
白色和其他颜色撒到地上,像海水涌出墙壁激起浪花。
那不是唐晓翼曾经见过的海。
他去时海面平静而宽阔,画面中的海更像在经历一场浩劫。
他用相机把那幅画记录下来,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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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还有一更\^O^/!
天知道今儿和明儿这两章我改了多少遍才发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