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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桃画打着盹念叨:“小姐呀,你给我喂的太好了,那日回家,我娘说我都圆了一圈。”
温知鸢笑了笑,不作声。
她很开心,桃画刚来时面黄肌瘦,现在白嫩喜人,这是温知鸢的成就。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桃画掀开了门帘,看见前面聚了不少女子,皆是朝着上面瞧,个个面若桃花的。
温知鸢也抬眸,百花楼的二楼窗边,坐着一个身穿玉白袍的男子,眉心一点红痣,清冷如嫡仙,春光雾月,仿佛天池中绽放的雪莲。
桃画也不由得称赞,却没发现,温知鸢的脸白了不少。
帘子放下后,桃画靠在那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温知鸢则想起了那个人。
亲手杀死她,把她的尸体封在冰灵棺里,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开馆亲吻她,最疯狂的一次,是那个男人侧身挤在棺材里,搂着她入睡,且她是赤身裸体,毫无遮掩,真真是变态至极。
(冰灵棺可保证尸身不腐不烂)
这一切是温知鸢做鬼魂时看见的,至于她为何会这样,也要从长计议。
温知鸢是温家嫡女,某年突然一病不起,大夫诊断不出是何病,但人却没有死,于是父母把她送到了南方的庄子里,让人好生照顾她。
而在这昏迷的五年,她被一股力量扯到了不同的人身上,她扮演过许多人,宿夫人、老嬷嬷、宿家二小姐宿央、奴婢月牙、农女等等,但似乎,一切都是围绕一个人——
宿扶月。
想到这个人,温知鸢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少时的他古怪又可怕,可如今京城里对他一片称赞,甚至非君不嫁。
她垂眸不再想这些,窗帘被风吹起,楼上的人垂眸,视线与温知鸢对上。
温知鸢冷淡地移开眸,情绪不显。
楼上,宿扶月眼眸里有水波漫开,状似不经意问身旁的人:“马车里的人是谁?”
小厮回道:“那是安王妃,温家嫡女。”
已嫁为人妇了么,那应该是他多想了,宿扶月的脸色冷了下去,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发白。
楼下的马车匆匆驶过,马车里,温知鸢的手心都出汗了,那一瞬间,她闭上眼就能想起来,少年眸色阴冷,月光下他的脸愈发雪白,像是夺人命的鬼魅。
“月牙,出来,否则我杀了你,绝对会杀了你。”他说话时清冷凉薄。
那时她是月牙,躲在桶里几乎是身体发颤,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周围寂静了好一会儿。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炸开,头皮发麻的感觉自头顶传来。
月光下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下来,唇瓣艳的如血。
她抬头,上面的盖子被打开,少年笑意盈盈,“原来你在这里呀?”
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她的脖子,捅了个透心凉,生命流逝的几秒,她眼里的怨恨几乎藏不住,那少年双手捧着她的脸,几乎病态的、痴迷的看着她。
“我爱你啊,我最爱你了。”温柔缠绵的低语一遍遍的重复。
这段回忆还是让她偶尔做噩梦。
“去宁安公主的宅院。”
“好嘞。”
温知鸢闭眼小歇,不再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