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的掌心被她温软的指尖挠得发痒,那股痒意似乎顺着神经一路蔓延至心尖。他看着她耍赖的模样,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奈,最终化为更深的纵容。他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也没有再催促她起身,只是用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拂开黏在唇角的发丝。
严浩翔山庄有晨露,后山的景致比昨天更清透。再不起来,就错过了。
他用她感兴趣的风景作为诱饵。
果然,兮诺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带着点挣扎的亮光。语气带着点命令式的娇蛮,仿佛他陪她是天经地义。
兮诺真的?那……你要陪我去看!
他应得干脆。
严浩翔嗯。
这份纵容,让兮诺心底那点骄矜如同吸饱了阳光的藤蔓,瞬间又舒展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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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依旧在露台。山间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萦绕在翠竹和温泉池上方,如同流动的轻纱,将整个山谷渲染得如同仙境。空气湿润清冽,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点。兮诺小口吃着鲜嫩的火腿煎蛋卷,目光时不时飘向对面。严浩翔正听着特助希黎通过加密耳机低声汇报着什么,他神情冷峻,偶尔简短地应一两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显然,昨夜外围的动静,并非错觉。
希黎的汇报似乎告一段落。严浩翔切断通讯,目光落在兮诺身上时,那份冰冷锐利悄然收敛。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但细听之下,却多了几分关切。
严浩翔吃完去换衣服。后山雾气重,穿厚点。
兮诺放下银叉,用餐巾优雅地沾了沾嘴角,目光扫过他身上那件熨帖的白衬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柔软的羊绒开衫。微微歪着头,带着点挑剔。
兮诺你的衬衫……看着好薄。山里这么凉,你也该加件外套。
她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管束,仿佛她才是那个该发号施令的人。
侍立在一旁的女佣和刚结束通话的希黎,都几不可察地屏住了呼吸。敢这样对严董说话的,除了眼前这位,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严浩翔拿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丝……被关心的新奇感?还有一点被她这骄纵姿态取悦的隐秘愉悦?
几秒钟的沉默,就在希黎以为严董会像往常一样用一句冰冷的“不必”打发时,严浩翔却放下了咖啡杯。
严浩翔嗯。
他站起身,竟真的走向衣帽间。片刻后,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开衫走了出来,款式休闲,柔和了他身上过于冷硬的气场。
兮诺看着他身上那件明显是听了她“建议”才穿上的开衫,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明媚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点小计谋得逞的得意,像偷吃了蜜糖的猫,明媚得晃眼。
严浩翔的目光在她灿烂的笑脸上停留了几秒,深邃的眼底,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漾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伸出手。
严浩翔走了。
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兮诺将微凉的手放入他宽厚温热的掌心,被他稳稳握住。那份带着绝对力量的牵引,让她心底最后一丝因昨夜暗影而生的不安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踩着阳光、被他牵着走入晨雾深处的、近乎肆无忌惮的安全感和骄矜。
山风拂过,翠竹摇曳。薄雾深处,两道身影依偎着前行。他高大冷峻,她纤细娇艳,如同冰山上开出的玫瑰,危险又奇异地和谐。沉溺在冰山融化的暖流里,玫瑰舒展着带刺的枝叶,享受着这份由绝对力量守护下的、独一无二的骄纵阳光。而冰山的核心,正被这抹骄阳,一寸寸地,无声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