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谢俞看向脚边那纠缠着的男人，轻吟，“我的1911，什么时候开始处理像你这样的垃圾了。”

他语气平淡，将手中的1911抵在那人额上，道：“主看上你们这种人，也他妈是瞎了眼；你相信他爱上了你，真是比傻逼还傻。”

“你，你，我告诉你，你敢杀了我，他不会饶了你的，你在他眼里就是条狗，你有什么资格，他会杀了你的！”那人语气惊慌，前言不搭后语。

谢俞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难得泛起了水花：“让你选的话，一个是伴随他多年为他征战四方的心腹；一个是可有可无只为解决生理条件的宠物，要你选，你怎么选？”

那人愣住，不说话了。谢俞注视着他，语气里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你放心，安了消音器，没人知道到你怎么死的。”

一片寂静中，血花四溅。

谢俞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拿出，慢里斯条地擦拭起来：“又脏了，可惜。”

1911原本光亮的枪身显现出来，只是那手帕脏了。

谢俞将手帕摊在手上，仔细看那血迹：红色的血迹像一朵明艳的玫瑰，模糊不堪，没人会细细琢磨那种美丽。

他轻笑，便将手帕扔在地上。

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丛洁白的雏菊。

这圣洁的小东西目睹了他杀戮的过程，谢俞眼神极好，看见边上的一朵粘上了飞溅的红色。

“真好看，就是寡淡了些。”语罢，他摘下了那朵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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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殿内，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坐在高位上，显得矜贵又艳美。

“朝哥啊，我看你这二把手挺俊的，借我玩两天？”他身边的男人打量着大殿正中的谢俞，语气尽是玩味。那挑选商品的眼神让谢俞恨不得剜了他的狗眼。

但他没有，他想看看他的主，会怎么做。

许是谢俞的眼光太过炽热，贺朝仿佛感受到了，原本注视着手中酒杯的目光随即看向谢俞，目光犀利，但仔细探究，却能发现那隐藏在幽深中的疯狂。

“不行啊，我还要让我亲爱的二把手，好好的找找我那几个宝贝宠物，到底去哪里了？”

谢俞一惊，抬头却已平静。他注视着贺朝的双眼，仿佛是无声的对峙。

“呦豁，朝哥，你这是后院起火了？”他身旁的男人像是发现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那个，我突然想起我那还有点事，你们继续，我，我先走了哈！”

“慢走，下次再来，我先和我的二把手……”贺朝笑着望向谢俞，“聊聊。”

“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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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后，贺朝原本紧绷的后背松弛下来，他靠在椅背上，说：“谢俞，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什么？”

“7个，城东野郊，1911。”贺朝嘴角微微勾起道，“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多了解你啊。是吗？”

“……我干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就是问问，为什么？”他品一口红酒，“……小朋友？”

谢俞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但随即又收回：“你有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贺朝。”

谢俞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友，变成了上司与手下，再变成如今……

他的单思单恋，一厢情愿。

“你之前说，追随我一辈子。谢俞，你起别的心思了。”贺朝的语气肯定，不带一丝迟疑。

“呵。”谢俞冷笑一声，不在搭话。

“不打算和我讲讲原因？”贺朝从高位上走下来，走向谢俞。

他挑起谢俞的下颌，伏在他的耳边道：“小朋友，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看见谢俞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下了然，语气都带着笑：“谢俞，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对不对？”

“主，自重。”他退后一步，眼神带着警惕。

“亲爱的，我和他们没关系。”贺朝猜测他戒备自己的原因。

“与我无关。”

“你还在怪我？”

“我没有资格，不是吗？”谢俞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年里我看着你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我劝了多少次你是怎么做的？借着醉意让我干这干那，你是把我当成狗了，知道吗？我看着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纠缠着，现在你跟我说你和那些人没关系？贺朝，他人之言可以骗我，但我的眼睛呢？他骗不了我的。还有这个所谓的正大光明，你知道外面的警察对这里有惦记吗？说的好我是你的二把手，说的不好听点我他妈就是个老妈子！你骗了我太多次了贺朝，人的信任人的爱意是有保质期的你知道吗？”

谢俞垂在身两侧的手握紧了，那朵雏菊支零破碎。

“我活的不像自己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三句都不离你不离这个地方，我他妈比你妈都对你负责！”

“你才是这里的主事人，我就是个年少轻狂识人不清被你骗来这里的。”

“我扪心自问我对得起你，但你不行，老天爷都看着呢，我也是个血肉之人，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对我愈来愈的嫌恶。”

“你放了我，放了我。”谢俞语气那样平淡，他将质问说的与一般无二。

“谢俞啊，你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吗？”贺朝脸上早已没了笑意，语气冰冷。

“誓死……追随。”谢俞捏紧的拳头松开，那朵小花落在地上。

房外警车滴呜的声音是隔不住的。

谢俞早已报警，他对不起贺朝，他想让他清醒过来。

他到死，都在为贺朝着想。

“誓死追随。”贺朝沉吟。

贺朝手中的1911泛着冷光：“你看，这是和你一对的。”

“砰——”枪响在大殿内回荡着，两个纠缠了一生的人相拥倒在地上。

那朵支零破碎的雏菊变的鲜红。

谢俞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清楚地听见了枪响那刹贺朝疯狂的话：

“请和我一起，堕入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