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月光宁静而清冷。

　　雪玥在阿花的屋子里睡得香甜。

　　另一边，生活垃圾和药物残渣、未知固体废弃物在别墅的地板上铺开，蝇虫飞舞。

　　王俏整理了一下屋子里最后需要带走的物件，撩了一下海浪般的卷发。

　　“先生，什么时候出发呀？”王俏娇媚的语气吹在多恩的耳膜上。

　　“再过10分钟。”多恩摸了摸鼻子。

　　两个人离开了别墅，开着自家的轿车驶进街灯下，向着医院方向而去。

　　二人行色匆匆，在刷卡的“嘀”声后，多恩的问诊室开了门。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文件袋…”王俏清点着桌子抽屉里的资料。

　　“先生，东西都齐了。”

　　“很好，走吧。”多恩半只胳膊在胸前前后勾了勾。

　　凌晨的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仍旧挥之不散。

　　太平间门口。

　　“你在门口等我。”多恩对着王俏冰冷的说道。

　　王俏坐在不远处的一排铁椅子处，怀里抱着一只较大的手提包。

　　她的嘴角微微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

　　一个小时过去。

　　多恩从太平间的门出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着王俏展开了一个写满自信的笑容。

　　高跟鞋在医院的走道里发出“笃笃笃”的声音，王俏和多恩两个人各自笑着，并肩走出了多恩工作的医院。

　　“口袋里就是最终能影响大脑海马体的药品，”多恩说，“已经研制出来了。”

　　“它可以改变人的记忆取向，不同的用量会产生不同的作用，”多恩对着王俏笑，“如果你希望彻底遗忘记忆中的痛苦，它就可以帮你。”

　　“有什么副作用吗，我的医生？”王俏笑语嫣然。

　　多恩压低了眼眸，“有，”多恩低沉地回答她。“人格会扭曲。”

　　多恩打开了轿车的车门，准备开车，王俏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那不算什么，”王俏两只胳膊缠上多恩的右边大臂。“你是神明，改善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但是，太明显了，”王俏说，“毕竟你做事出格了，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这个医院组织挑了很久，而且，神明又怎么会出格。”

　　“那个亡灵族交易者这次给多少钱买你的药物？”

　　“这些作为人类福祉而产生的药品，每一次交易都足够满足我们恰到好处的生活了，”多恩说，“这个不必讨论。”

　　“先生的口袋里还有作为下次实验的人脑尸块，真的没问题吗？”王俏又问道。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你问题太多了，王俏。”

　　多恩扯开王俏缠上的双臂，启动了轿车引擎。

　　轿车向着夜幕深处而去。

　　半截尖锐坚实的刀刃包裹在文件袋中，牛皮纸折叠的信封里，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王俏抱着的手提包里，它有一个各种胶布缠得紧紧的手柄。

　　王俏背靠着副驾驶座位的椅子靠背，迷离的眼神望着街灯一盏一盏地略过车窗，她微微地笑着，一种宁静安详的幸福感从这张脸上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