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怪物…他们无一例外的来自于日落大陆…”

　　“《山海经》记录了一个时代的疯狂幻想，这个幻想未必不会到来…”

　　你说的不对，在我的眼里，人类一族才算是真正的怪物，本来我并没有躯体，却被吸引到了这个壳子中。

　　伯爵对小钰说，你恐怕又要去外面做什么事情了。

　　教室里面正处于冰冷的气氛。

　　突然头顶的白炽灯灭掉了。

　　“怎么回事？”

　　“是不是短路了？”

　　“学校没交电费。”易琅轩对着议论云云的众老师们随口插话。

　　然后他走到开关旁边按了一下，教室的灯又亮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易琅轩…商人…”

　　教室里的黑板上，浮现出一些褐色的磁感线，他们波澜着就好像是毛线一般，形成了一副脸。

　　这张脸就好像是癞蛤蟆瞪大了眼睛一样恶心的表情，它天生是一张鬼脸，怪异。

　　你会发现它仿佛是从鱼眼镜头进行观望的一块平坦的硬币。

　　新月一般尖锐的嘴角，树叶一般的椭圆眼睛，填满了褐色有序的磁感线，它们就像灵星的磁感线一样排列，往深处看，是碳色质感的底。

　　看不出来这是哪一种生物的骷髅，它的鼻子和人类的鼻子发育了一致的骨骼，虽然没有皮肤和肌肉。

　　“让我猜猜，这一次你是怎样的身体？稻草？”

　　“精准的回答…”

　　“一上来还用这么过时的玩笑形容我这个不入流的商人…看来你还停留在灵魂战争时期，对人类充满偏见。”

　　“战争是不会停止的，亲爱的商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失去我那完美的躯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其实你接受的也挺快，直接用《山海经》来形容自己是很恰当。”

　　“你为什么要用镜子来照我…就算你是无知，就算你只是好奇…可你是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思想，你就拿起了那面镜子…照了我…”

　　“唉…恐怕是的。”易琅轩简短地回答。

　　“我不相信，你肯定是在做戏…在演绎…你分明是想害我…你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正是你这种想法，使你无法死亡。”

　　“啧啧…”小钰沉浸在它阴暗的世界中，“你甚至不问问我新生的名字，你把我看作什么，我在你眼里算做什么…”

　　“新的身体，给了你新的作死想法，我很想再次用镜子照你，这一次我会以谋杀的名义。”

　　易琅轩停了一会儿，说：“这个名义并不合适，这一次，我会以谋杀的名义。”

　　“你说的并没有任何改变…你…是想做什么…”

　　“杀了你。”

　　“有的生命处于世界尾端，它们接近于消失的边缘，它们仍然会做许多无谓的挣扎，比如你，居然活了下来，还活了这么久。”

　　“…我是一些老年人类的夙愿…”

　　“如果你可以永远年轻呢？”寒江澈的声音好像是从寒冷的泥潭底升上来，在空中冒出一个氧气的泡沫。

　　“我无法相信…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机会…”

　　“阁下必然不准备离开这个世界，因为阁下从未进行准备。”

　　小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