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划掉“带哈利去戈德里克山谷”这行,戈德里克将哈利送回了陋居。
之后的事,他就不便参与了,包括邓布利多也是。
“真不用我陪着点吗?”邓布利多问。
“不用,教授。”他们答得坚决。
待支走了他们,四人默契对视,注意,请注意,他们要搞事了。
“先找个地方装扮一下吧,”赫尔加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毕竟要兴风作浪,当个未成年巫师还真是限制多多。”
“你翻倒巷的那座房子就可以。”戈德里克不假思索地说。
“行,我批准了,”赫尔加干脆利落地点了头,“下个问题,我们要装成谁,哪个成年巫师,能让我们有个由头去阿兹卡班探监?”
没错,他们要探监,探监的对象也不用多说——小天狼星·布莱克。
“安多米达可以,安多米达·唐克斯,”萨拉查说,“她是小天狼星的堂姐,和他关系不错。”
“说得好,她有理由去探个监——慰问一下被关多年的堂弟之类,”罗伊娜迅速地写着什么,重重地在纸上画了个圈,“她有家人吗?我是说安多米达。”
“他们一家三口,”萨拉查早研究好了,“唐克斯夫妇有个女儿叫尼法朵拉。”
“那还差一位。”赫尔加敲着魔杖。
“不差了,萨尔可以本色出演。”戈德里克坏笑。
萨拉查思考着这想法的可行性。半晌,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安多米达不是……我的监护人,带我进去有点麻烦——哪怕我的名义是慰问我的父亲。”
“魔法部确实不像会批准的样子,”赫尔加倒了四杯茶推给他们,“还有人选吗,萨尔?”
“小天狼星三位堂姐……马尔福夫妇不行,”戈德里克扳手指头,“莱斯特兰奇夫妇……他们自己就在阿兹卡班呢。”
“也许,我们不应该把目光局限在小天狼星身上。”罗伊娜轻轻点破,她将写满符号的羊皮纸叠好装进储物项链。
“你的意思是,”萨拉查缓缓道,“伪装成另一个罪犯的亲属去探监?”
“可行。”罗伊娜说。
“好,那我们该伪装哪个罪犯的亲人?”戈德里克苦思冥想,“……莱斯特兰奇?”
“这用伪装吗?”萨拉查呛道。
戈德里克咳嗽一声:“对对,你本来就是。”
萨拉查下意识想反对这个说法,但终是无言以对。
他冷声:“既然这样,我们也可以伪装魔法部官员啊。”
“……”他们竖大拇指。
“那可不可以不用伪装?”戈德里克开动脑筋,“隐形衣……哦,不对,摄魂怪能看穿隐形衣。”
“知道就好。”萨拉查说。
思路一旦被打开,那之后的计划就好制定多了。
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上午拜访了唐克斯一家,安多米达热情地迎接他们。
“泰德,尼法朵拉,看看是谁来了?”安多米达端着托盘,轻快转身。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的好妈妈,不要叫我尼法朵拉。”一个稍有些暴躁的女声从楼上传来,她很快在房间门口露了面,不小心打翻了右手边的一个花瓶。
“噢,抱歉……”
“那我也说过很多次不要打翻我的东西了,亲爱的唐克斯小姐,”安多米达依旧轻快地说,“好了,招待我们的小客人们吧。”
唐克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原来淡紫色的头发因主人的怒气变得火红。她显然很不满自己母亲这番言论,却碍于什么,无可奈何。
“你们好。”唐克斯拆了根棒棒糖咬在嘴里,还有点气冲冲的样子,此时她的脸型拉成了长方形,“噢,别见怪,我是个易容马格斯。”
“哇,好神奇。”戈德里克非常给力地捧场。萨拉查暗中踩了他一脚。
他们轻易顺走了唐克斯一家的几撮头发。在告辞后,赫尔加掏出一早备好的复方汤剂对大家晃了晃。
“走了,启程去你的翻倒巷小屋。”戈德里克说。
“戈迪,魔药下好了?”赫尔加问,她指的明显不是复方汤剂。
“下好了,下在他们的茶里,他们全喝了。”戈德里克确信道。
“魔法阵也布置好了。”萨拉查将魔杖插回兜。
“很好,唐克斯一家今日只要走出这房子,他们就会浑身无力,不得不回去休息。”
赫尔加想了想,问罗伊娜,“还有纰漏吗?”
“暂且没有。”
现在,他们已回到翻倒巷的那座奇形怪状的房子,萨拉查和罗伊娜在以最快的速度清点他们要用的一系列物品。
“万事俱备。”罗伊娜舒口气,搅一搅她即将喝下的那杯复方汤剂。
“只欠某个魔法部官员的头发。”戈德里克一口闷下赫尔加给他的增龄剂,披上从哈利那儿顺来的隐形衣。
“说实在的,我很久没喝过这玩意了,这可不是什么寓意较好的东西。”罗伊娜神情忧伤地说。
但她依然端起杯子,把自己关进一间空房间。
“这下,我们都可以大胆地幻影移形了。”变成安多米达的赫尔加手持着小镜子,细致检查还有哪些细节不到位。
“讨厌身体限制。”隐身着的戈德里克冒声。
“多米达——他是这么喊你的吗,赫尔?”泰德,啊不,萨拉查说。
“是啊,泰德,”赫尔加顺滑代入角色,她向房间高喊,“尼法朵拉,你最好快一点——”
“我说了,别再喊我尼法朵拉。”罗伊娜走出来,随心模仿唐克斯的语气后又切换成自己的语调。
“不过话说,唐克斯这易容马格斯的能力怪好用的。”
罗伊娜闭上眼,表情紧张,像竭力回忆什么事情。三秒不到,她的面容变成千年前自己的样貌,成功惊掉了在场除她以外的人的下巴。
“你们还好吗?”罗伊娜把下巴一个个拍回去(?)。
戈德里克脱掉隐形衣,智慧道:“我有个大胆的——”
“别想!”他们异口同声,“戈迪,住嘴!快住嘴啊啊啊——”
但其实他们也在凝重思考一个问题:
要是四人全喝唐克斯的复方汤剂,再通通化成千年前样貌,出去招摇撞骗……
桀桀桀桀桀桀……咳,不对。
这算不算败坏自己名声?
停,打住,别再向下想了。
戈德里克有某个时刻也在寻思自己去喝唐克斯的药剂,是不是就不用麻烦去寻一位魔法部官员的头发了?
但他秒速否决此念头。
得了,还是要尊重下萨尔如今的堂姐哈。
“准备就绪。”萨拉查轻呼出一口气。
他们对彼此笑笑,原地转个圈,“啪”的一声,幻影显形到了伦敦偏僻的一条道上。
戈德里克藏在隐形衣下,看似穿上了伪装,实则走路的步伐比摇滚乐手还狂放。
四个人眼尖地瞅到街旁那个破烂的红色电话亭,他们挤进去,关好门。萨拉查站在拨号盘前,拿起电话话筒,不太熟练地拨下六、二、四、四、二。
他抽回手,拨号盘呼呼地转,发出嘈杂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在电话亭中响起。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泰德·唐克斯,安多米达·唐克斯,携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来魔法部申请探监。”萨拉查对着话筒沉稳地说。
“谢谢,”那个冷漠的女声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別在您的衣服前。”
萨拉查接过从出币口滑出的三个徽章,将它们分给罗伊娜和赫尔加。
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溜入了魔法部——要他们说,这安保系统也真够漏洞百出的。
“可能是礼拜天,他们不少人休假了。”戈德里克合理推断。
魔法部,他们先前来过——虽然那次就呆了一小会儿。它还是老样子:金碧辉煌的大厅,水潭中间竖立的纯金雕像,以及似乎永不断流的魔法喷泉。
“去魔法法律执行司是吧?”戈德里克留神别踩到哪位官员的脚趾。
“现任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萨拉查嘴唇几乎不动地说,“据说人很公正。”
“她侄女是苏珊·博恩斯,我们的同级同学。”赫尔加补充,试图挽救她这位几乎一点没钻研过的好友。
叮。他们走到一部升降梯前,金色的栅栏门正好滑开,里面下来一个苦瓜脸巫师,经过他们时,嘴里嘀咕着:“真糟糕,三把扫帚新出的蜂蜜酒又脱销了……”
魔法法律执行司在第二层,他们坦然走到一扇挂着“司长办公室”铜牌的门旁。萨拉查用眼神提醒赫尔加上前敲门,赫尔加挑眉,叩了叩门板,不等屋内人答应就转动门把手。
“阿米莉亚,好久不见。”赫尔加穿过几张精致的桌子,忽略身后某道视线,抱了抱这位刚站起的方下巴女巫。
“好久不见,多米达,我还以为是谁呢,”女巫说着,也回抱了下她,严肃的脸上流露一抹笑意,“说说看吧,找我干什么?”
“那就如你所愿,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去阿兹卡班探监,”赫尔加用轻松自如的口吻说,“探监对象:被关了十二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想探视布莱克?”阿米莉亚犀利的目光穿透她的单片眼镜。
“他儿子阿尔法德在霍格沃茨上了两年学了,我想跟他说说他的情况。”赫尔加毫不心虚,真情实感地瞎编,“按阿兹卡班那个情形,恐怕再过个没几年,布莱克就……”
一个耐人寻味的停顿。
“情有可原,”阿米莉亚垂眸,在办公桌上翻着什么,“既然是你要求,这探监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