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我们想说的是哪种情感，萨尔。”赫尔加耸了耸肩，挑明道，“说老实话，我感觉你对戈迪也并非没有……”
萨拉查的脸色忽地变得差极了。
“是吗？”他的声音有些发冷，指尖无意识轻触上颈间挂着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很显然，我并不赞同——”
“噢不要这样。”赫尔加无奈地说，“我们都错过彼此太多年了——还需要我说吗？从你认识戈迪到分别，这中间满打满算甚至不足三十年，而真正相伴的日子……”
“不到二十年。”萨拉查讽刺一笑，“也许这够长了，不是吗？足够我……”
他露出一个更加讥讽的笑。
罗伊娜忽而探究性瞧了他一眼，萨拉查毫不回避地看回去，双方眼神交汇一刹那，随后各自像无事发生般移开，一个盯地板，一个似乎对自己的手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赫尔加狐疑地盯向他们。
“你们又想瞒着我什么？”她伸手抓住罗伊娜的手，语气中带上几分急切。她最担忧的就是自己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在瞒她，而后真的发生什么事时却无能为力。
罗伊娜安抚地回握住她：“让萨尔自己说——假如他愿意的话。”
萨拉查平和地看着她们，视线却微不可察划过她们紧紧相握的手。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那一闪而过又微不足道的复杂情愫——是落寞吗？不大像。
“记忆。”无论怎样，萨拉查都维持着他那种无波无澜的语调，“罗娜看出来我找回部分了。”
“想起了什么？”赫尔加紧张地问。
“赫尔你不知道的。”萨拉查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平淡口吻答，“但罗娜知道，谁又能想到呢？她布了一个局——”
赫尔加被他的话整得莫名其妙，她差点以为自己的理解能力突然就降低了：“你在说什么，萨尔？”
萨拉查又不说话了，转而摆弄起手腕上沉眠的小蛇兰登。任凭赫尔加左看看他，右看看罗伊娜，但两人没有一位回答她。
墙壁上的钟表嘀嗒地响，她静静等待着谁吱个声。然而，暗沉的室内除却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唯余静默。
赫尔加快被这两个哑巴气死了。
“请行行好——行行好吧，先生和女士，”她用冷淡的语气说，“你们在瞒最不该瞒的两个人之一，难道你们会以为我要阻止你们的……什么布局什么计划吗？其实大错特错了，相反，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们——前提是给我透个底，让我有知情权。”
萨拉查稍抬起头，但眼睛还是垂着的，似乎在对她的话进行思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赫尔，”最终，罗伊娜轻轻道，双手绞起衣袍，“当年，是我的错。”
“不必，你做的是正确的。”萨拉查冷静地说，“这是最理智的选择，不然我不可能答应。”
“——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赫尔，”萨拉查截住她略显暴躁与绝望的话，幽绿的眸里倏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你是知道我出走的原因的，对吗？”
赫尔加注视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和戈迪在招收学生的血统方面大吵一架，”她攥着手，“为了坚持自己的原则，你离开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罗伊娜轻声开口，“包括戈迪。但是……但是……”
“这件事另有隐情。”萨拉查替她说完她说不出口的话。
他起身，踱起步子，用超乎想象的稳定的口气陈述起当年的事实。
“我的出走，对于当时的霍格沃茨来说，”他组织着语言，“实际上是种极为可怕的背叛……”
赫尔加立即反驳：“我们从不认为——”
“但我们要让大家相信我在背叛。”萨拉查毫无感情地继续说，“我们——我和罗娜都认为，‘我出走’这件事对你和戈迪将是永藏心中的一根刺，而你们又绝对不会觉得我在背叛——是啊，我知道。”
“于是，出于对这种心理的考量，我和罗娜推断，你们潜意识里会避免深究我出走的背后真实原因——的确，我和戈迪那一架吵得太重，世人都看在眼里，无法挽回。你们俩一定想竭力维持最后的体面……只要你和戈迪不去深究，这就够了。”
“萨尔？”赫尔加颤声道，但无法阻止萨拉查如喝了吐真剂般接着往下说。
“戈迪那家伙肯定会认为我们两个的理念都算不上错，只是由于冲突太大，矛盾严重，一个人必须要走。但他将永远不知道，我的走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设计好的——”
“可是，萨尔，”赫尔加吸了下鼻子，“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萨拉查心平气和地重复一遍她的话，“直到现在，我相信你一定明白原因，赫尔。”
“从内部摧毁阻碍巫师界发展的纯血统家族，帮毫无背景的巫师找到新出路。”罗伊娜空洞地说，捏紧椅子的扶手，“这是我的计划。”
“你我都明白，中世纪的普通巫师能走的路不多。”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像是从遥远的星空那儿飘来，带着些许恍惚。
“最常规的路子是依附各大巫师家族，其次成为神权派巫师团体的一员，又或者加入王党派，还有一种是隐入深山，避世不出。”
“前三类的巫师都在为别人卖命，”萨拉查指关节敲了敲手心，“最后一类活命艰难……没错，霍格沃茨的成立使普通巫师有了稳定的魔法知识来源，但这些人毕业后又何去何从？继续毫无尊严地卖命？或者直接把小命丢掉再无烦恼？”
他轻呵了声。
“我们打赢教会后，神权派暂时陷入低谷，王党派也只是少数王室狂热分子或本身王室成员的选择。”罗伊娜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所以，此时最大的敌人，就成了那帮与霍格沃茨理念不和的纯血巫师家族。”
“龌龊。”萨拉查如蛇细语般嘶嘶道，“我们赢得了部分家族的支持，某些家族也选择中立，但那些敌对家族……”
赫尔加痛苦地闭了闭眼：“我听过……没了我们的保护，他们劫杀霍格沃茨初出茅庐的毕业学生，震慑孩子们不敢再在学校里上学，必须去依附那些卑劣的、肮脏的家族。”
“仅是劫杀？”萨拉查冷哼，一拳砸在扶手椅上，“他们用酷刑折磨他们——”
“如此，结合当时实际情况，”罗伊娜低低地说，“让萨尔去内部……让那群令人作呕的家族赴死——他是我们中最适合的人选。”
“格兰芬多早早灭族，拉文克劳衰败势微，赫奇帕奇被我杀了一批老不死后一心向善，只有斯莱特林……”
“只有我。”萨拉查接上罗伊娜的话，又嘲讽地笑，“只有心狠手辣的斯莱特林敢赌上余生完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他默了会儿：“我成功了。”
没了败类纯血家族的阻挠，普通巫师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或流浪逃亡，他们终于能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中去安心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实现梦想。
“那萨尔为何一定要背负骂名——甚至以背叛之名？他想去做，分明可以清清白白地离开。”赫尔加颤抖着问出话，阖上眼，其实心里已明白缘由，但不得到亲口确认，她心难安。
凭什么啊……萨拉查他背上的可是千古骂名，被不清真相的世人误会了一千多年，他们大骂斯莱特林就是个纯血老疯子。
但不是这样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作为学校创始人之一，怎么可能希望自己亲手教大的学生——哪怕他们不是纯血——白白去死？
“我们不能让那群家族起疑。”萨拉查反倒没什么不甘流露在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从始至终，这事只有我和罗娜知道。”
“我们不会说出去。”赫尔加无力地为自己和戈德里克辩驳。
“但你们决不会同意我独自去冒险——尤其是戈迪。”
室内安静了片刻。
“那罗娜，你怎么不制止呢？”赫尔加似乎抽泣了声，再一次悲哀问道。
罗伊娜疲倦地笑笑。
“还不明白吗，赫尔？你应该懂了……是我提出的让萨尔出走去覆灭那群家族……是我亲手拆散了我们四个……是我差点让霍格沃茨再度分崩离析……也是我，葬送了我们本该满怀希望的未来……”
“不怪你。”赫尔加和萨拉查同声道。
“你只是提出，而我才是执行者。”萨拉查淡淡指明，“如果我不答应，我不会去做。”
“我造成你和戈迪永久分离。”罗伊娜捂住脸，压抑着什么，“这对你必然是个痛苦的回忆，萨尔，不然你也不会失去它。”
萨拉查只答：“二十年的留恋，足够我怀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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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翻评论居然有宝子说我虚（雾）好我承认了
另：本篇萨尔出走的原因是一个巨大的私设，如有不喜请勿骂，先致歉（滑跪）（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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