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无情

到校后他们又休整了几天，直至星期二时，学校才正式开课。

今年的一月比往年要更加阴冷潮湿。因此，几乎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跑出暖烘烘的城堡，到外面的场地里去上两个小时的保护神奇动物课。

但真的逃课也是不可能的。为了抵御刺骨的寒风，大家只好把自己裹成厚厚一团，围巾塞紧每一寸缝隙，咕叽咕叽踩着齐脚踝的雪往禁林方向走去。

这时候，他们就要羡慕某两位能靠实力御寒而不需将自己裹成球的创始人了。

——特别是戈德里克，他连保暖的咒语或魔药都懒得用，纯靠燃烧一身魔力在冰天雪地里瞎晃荡。

“噢这个真不能学。”在赫敏虚心向戈德里克请教时，他吓得赶紧说，生怕赫敏去试一试然后一不留神把小命送掉。

“我能燃烧魔力是因为我能控制好魔力而不让自己被抽干，”戈德里克强调道，一指萨拉查，“赫敏，你看，连阿尔法德都不敢像我这么做。”

赫敏征求般看向萨拉查。

“原因错了，但结果是对的。”萨拉查言简意赅。

“我不是不敢，”他平和道，“是烧魔力什么的根本不实用，也只有闲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去烧着玩。”

赫敏听懂了他语气中的不屑意味，了然点头，拎着自己烤火用的小火炉默默退走。

他们本以为这次保护神奇动物课要全程在寒冷中度过，为此还好一阵怏怏不乐。

但真当走到小屋边缘时，几簇火光忽地扑过来笼罩了他们，周围气温骤然升高，暖得众人一个哆嗦。

哈利立即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舒适地伸展开来了。

他哈口气焐住还冻得发僵的指关节，观察一番后稍稍挪了下步子，不动声色站到戈德里克身后让他帮忙挡风。

海格一如既往微笑着冲大家挥手。但今天，他周边好像多了哪里不一样——一个黑咕隆咚的身影站在海格那庞大的影子里，似乎在好奇地打量他们所有人。

“我要隆重跟你们介绍。”海格喜气洋洋地说，略显笨拙地让到一边，露出那人一张英俊年轻的脸——他正冲每个看着他、或惊愕或呆愣或茫然的人展露自己最友善的笑。

在见到这人的第一眼时，哈利大脑嗡的一声，当即就瞪大了双眼。

他下意识去看戈德里克和萨拉查，想知道是不是跟上学年推荐卢平教授一样，是他们又把他推荐过来的，却瞧见戈德里克脸上挂着和众人同款的惊讶之色。

“邓布利多教授刚批准的，”海格大声说，声音里的喜悦半分不减，挥起一只大手，“我们来了一位新助教——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鸦雀无声。大家仿佛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谁？布莱克？那位几个月前才被洗清冤屈，从阿兹卡班里放出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大多数人都在消化这些信息，所以他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少部分熟悉小天狼星的人则是被这份惊喜砸昏了头脑，张大嘴巴呆呆地不知下一步要干什么。

在海格孤零零的鼓掌声中，小天狼星显得几分尴尬地立在原地——尽管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这种窘境。

“不欢迎我吗？”他灵活地向认识他的那群人眨了眨灰眼眸，似乎无比失落地说，“我还以为我能获得很多的喝彩和尖叫声呢。”

这下，他们才彻底回过神来。

哈利和罗恩挤在沸腾的人群中缓慢向小天狼星靠近，想刨根问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小天狼星隐秘地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等一会再说。

一节课的时间，哈利都心不在焉地逗弄着篝火里跳动的火蜥蜴，其不走心程度像是要把这些可怜的动物们逼得学会跳舞。

这本来会是节很有意思的课的，只可惜，他的心神完全被转走了。

“你们说，这会不会跟卢平教授上火车前对小天狼星说的那些话有关？”哈利跟罗恩和赫敏猜测道，“卢平好像在劝小天狼星赶快完成一些事。”

“有可能。”赫敏松了松围巾，点头道。

“哈利，你觉得赛维尔和阿尔法德知道会有这回事吗？”罗恩问。

“应该不……”哈利说，“我看至少赛维尔就不知情。”

他们原先打算一下课就去找小天狼星问情况，但盘算一番，发现下节课是魔咒，中间一个课间是绝对问不完他们的问题的，而赫敏又坚决不同意他们在魔咒课上迟到。

没办法，三人只好先向小天狼星辞别，约定下午课结束后再在海格小屋边见面。

走在回城堡的路上时，哈利忽然想到，在刚刚过去的圣诞节假期内，他已经从小天狼星那儿得知了些当年发生的事。

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遇害后，是海格骑着小天狼星给他的飞天摩托车把他带到了他的姨父和姨妈家。

所以他年纪还小时梦到的那辆会飞的摩托车从来都是真的，它把他从沦为废墟的家中接来，又终将把他接回他的新家。

久违地，哈利脑子里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混乱的东西，想着要是他的父母没有永久长眠在坟墓里，他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

就连下午的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让他们学习看手相，在他身边走走停停转来转去，也没影响他飘离的思绪。

其实，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哈利偷偷瞥戈德里克一眼，心平气和发现某狮子正光明正大在课上打瞌睡。

他一直很庆幸自己还有个哥哥，让他在十一岁往前的日子里都不算孤单。

哈利不太敢想要是戈德里克也不在了，他在德思礼家的十年会有多难熬。

毕竟，他不傻，他看得出来德思礼夫妇对他还算友好的态度是因为戈德里克一直在镇压，同时也在引导他们。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从未去过德思礼家，而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座还未倒塌的房子里——大概会像罗恩的家那么温馨吧——简单地长大。

这都是因为伏地魔。哈利想。让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让多少个像他一样的孩子再没能跟父母说一句话。

“在想什么呢？”一道声音炸响在耳膜。哈利惊得猛地一抖，抬头就对上戈德里克那双欠欠的棕眸。

“想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哈利直接一声冷笑，无情道，“大概是顺位继承你的遗产吧并安慰失恋的阿尔法德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