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天牢内,昏黄摇曳的烛光如风中残烛,微弱且不稳定,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恰似无数隐匿于黑暗中的恶鬼,正以阴鸷的目光窥视着一切。两名衙役如雕塑般笔挺地分立在沈南意身后两侧,神情凝重肃穆,宛如严阵以待的精锐士兵。而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氛围愈发浓烈,仿佛给每一次呼吸都裹上了一层沉重的铅衣。
沈南意稳稳端坐在主位,一袭青衫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光晕,愈发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出尘。他眉眼仿若精心雕琢的画卷,鼻梁挺直,唇角微微勾起,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那笑容如春风轻拂,看似温和,却又让人难以捉摸。然而,他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恰似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人心深处的隐秘,令人心生畏惧,不敢与之直视。
“李钟,交代吧,如实说出来。”沈南意轻轻启唇,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细雨悄然洒落花瓣,却又暗藏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李钟听闻,冷笑一声,猛地扭过头去,满脸写满不屑:“想让我开口?简直是白日做梦!”
沈南意嘴角的笑意非但未减,反而更深了几分,他缓缓站起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朝着李钟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仿佛踏在人心的鼓点上,带来一种无形却又沉重的压迫感。昏黄的烛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修长而诡异的影子,宛如一头潜伏已久的猛兽,正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扑向猎物。
“你觉得单凭你这强硬的态度,就能隐瞒所有罪行?”沈南意来到李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依旧温柔,却隐隐透着一丝寒意,“其实,我并不愿动用那些残酷的刑罚来对付你。我心里清楚,你不过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罢了。”
李钟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强硬的姿态:“哼,少在这儿假慈悲!你能安什么好心?”
沈南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犹如在注视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恰似夜风吹过静谧的湖面:“那些无辜丧命的冤魂,日夜在我耳边哭诉,声声都在催促我为他们讨回公道。我知道,你本心也不愿看到这般悲剧发生。只要你道出真相,我向你保证,定会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李钟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滴答”一声滴落在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呼吸也愈发急促,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李钟,你心里应该明白,你已然没有别的出路了。”沈南意的声音愈发轻柔,宛如在耐心地劝导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交代,这样才能减轻你所犯下的罪孽。”
然而,李钟依旧牙关紧咬,死鸭子嘴硬:“别想!我什么都不会说!”
沈南意眼中的温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冰冷。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轻轻抬起手,对着一旁的衙役微微挥了挥:“用刑。”
衙役们立即行动起来,将李钟牢牢绑在刑架上,冰冷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审讯室内格外刺耳。李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强咬牙关,试图硬撑到底。
“啪!”
一记鞭子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李钟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审讯室内回荡开来。李钟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他依旧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开口。
沈南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那碧绿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仿佛眼前遭受折磨的人并非真实存在,与他毫无关联。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李钟,何苦如此自讨苦吃?说出来,大家都能轻松些。”
李钟咬紧牙关,眼中满是倔强:“你……休想!”
“继续。”沈南意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鞭子如雨点般一次次落下,李钟的惨叫声在审讯室内不断回荡,鲜血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淌,滴落在地面上,渐渐染红了一片。终于,在这剧烈的疼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李钟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我说……我说……”李钟的声音虚弱而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沈南意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衙役停下。他缓步走到李钟面前,目光依旧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仿佛刚刚那残酷的一幕从未发生:“说吧,我在听。”
李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原来,他本是一个药铺的伙计,与药铺里的一个大夫狼狈为奸,共同谋划了一系列罪恶勾当。
沈南意静静地听着,脸色愈发凝重。待李钟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沈南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旧温柔如初:“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然而,就在李钟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瞬间,沈南意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冷冽至极的光芒。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那匕首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寒光,犹如一条吐着信子、蓄势待发的毒蛇。李钟眼睁睁看着匕首,眼中瞬间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已然来不及发出任何呼喊。
“你做得对,把这些都说出来,也算是为自己赎了点罪。”沈南意的声音依旧温柔得如同哄孩子入睡的低语。随着话音落下,匕首已然悄无声息地划过李钟的咽喉。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落在地面上,也染红了沈南意的青衫。
李钟瞪大了双眼,身体缓缓瘫倒,眼中的恐惧与不甘永远凝固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沈南意低头看着他的尸体,脸上那温柔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如霜。他缓缓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动作优雅而从容地仔细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琐事。
他转头看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狱卒,目光冷冽如刀,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把尸体处理掉。这事儿别声张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言罢,他转身离去,青衫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那修长而孤寂的背影,恰似一只优雅却又极度危险的猛兽,渐渐消失在审讯室的阴影之中。而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宛如两颗冰冷的宝石,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