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拈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是谢迎。
她敢肯定与谢迎抱作一团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她无助地对上谢迎的眼睛,在看清对方眼底的慌乱时失望极了。
近年来长安中的龙阳男怎么越来越多了?
再这样下去,爱好美人的她是真的要恐男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手,谢迎拿着那个男子变出来的陶罐躲到一旁大吐特吐,而那人苍白着脸,像个被妖精掏空身体的书生,勉强向李拈花行了个礼,道:“请姑娘不要见怪。”
李拈花连忙摇头,一边连声称道不见怪,一边装作好奇,作着别扭的样子问了对方的姓名。
又是个不简单的。
一眼道破她的女儿身,又凭空变出陶罐。
看着年岁也不大,顶多20岁的样子,还穿着一身白衣,素得她恨不得拿着一溜串的彩衣砸到他脸上。
这就是国师口中的修仙世家的弟子吧。
“小生姓苏名云,算是个诗人。”
周国有叫苏云的诗人吗?
邻国有叫苏云的诗人吗?
人界有叫苏云的诗人吗?
李拈花在记忆里搜查了许久,表示并没有这号人物存在。
但她不确定。
她对诗歌不感兴趣,只知道几个最负盛名的诗人,她爹塞给他的诗歌大全中记录的也都是千古名句。
毕竟苏云真的有可能是个诗人,只不过因为还活着,所以不出名罢了。
谢迎不知从哪冒出头来,助李拈花一臂之力。
“苏云,你什么时候写的诗?我怎么不知道啊?”
苏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狠狠瞪向谢迎,仿佛要吃人。
“看什么看,嫌我脏?我漱口了!”
谢迎不甘示弱,也瞪过去,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样子了,见人家是个小姑娘,就哐哐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以为人家会看上你?”
谢迎大声嚷嚷着,挑衅的话在空旷的大厅中来来回回,气得苏云青筋暴起,强耐着性子说:“别逼我揍你。”
“揍就揍,你当我怕你呢?”谢迎梗着脖子,回怼一句。
这场架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李拈花被一个保护型法器护着,晒干了她的沉默。
她突然有点庆幸,她早在两人打起来之前就捏碎了国师给他的护身符。
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才能来到,这两人什么时候能打完架。
少年开始打量起还没被波及到的部分建筑,之前她没来得及看,现在倒是能看个够了。
李拈花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抹了抹,下意识搓搓指腹后,发现没有一点灰尘,心下感叹。
不愧是仙家洞府,搁置了那么久,也没见得有一点儿灰尘。
她顿了顿,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怎么这么干净?
少年不信邪地趴下,用力滚了几圈,赶紧爬起来把外衣脱掉,平铺在地上,眼睛都快看瞎了,才确认:真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又拿这件外衣,尝试着推动了一下保护罩,发现能推动后便赶快推着跑去了角落……
擦不到,根本就擦不到!
保护罩是个倒扣在地的碗状,而角落是个直角状,李拈花根本就摸不到角落。
而且保护罩还有厚度,正正好好压住了一般来说最容易积灰的墙边缘。
李拈花泄了气,不再去管这些,又推着保护罩回到了原地。
谁知刚停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立刻罩了下来,她吓得赶紧蹲下身来,在确定没事后试探性地抬了抬头,对上了苏云含笑的眼。
少年眼睛立刻就亮了,刚想叫苏云别跟谢迎打了,才想起在保护罩内声音根本就传不出来,于是慌忙比划着手势,想让苏云看到。
不过嘛……
李拈花嘴角抽搐,对着又打起来的两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盘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