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你快看!三青刚刚是不是想啄我?”
眼前的男子十二三的光景,凤眼生的俊俏,可在我眼里,除了眼睛好看了点,一无是处。
他还没个正形,天天往我家玉团儿身边凑。
“阿砚。”玉团儿已经是个小大人的形象了,脸蛋儿还是圆圆的,一颦一笑带着端庄的娇俏,可爱活了。
“我刚看到你用狗尾巴草逗弄三青了。”
楚砚皮实厚,笑嘻嘻的叼起狗尾巴草,看着痞里痞气,没个好人模样。
哪里比得过我的小玉团儿宝贝漂亮聪慧。
“小月亮~”楚砚眨巴眨巴眼睛,粲然一笑:“我只是想让小月亮的眼睛里面多一个楚砚。”
说着,楚砚忽的距离玉团儿近了几分,变声期的沙哑反而添了几分魅力:“小月亮,要不等你及笄了,我娶你可好?”
楚砚放浪形骸的是痞气,骨子里带的是坏,他何该一生放纵,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他怎么配得上冬日冷寒的暖阳,黎明凝华的露珠,孤高冷傲的寒月?
没关系,玉团儿早慧,绝对看不上这败类玩意儿,连斯文都算不上的人。
可我的小姑娘静静注视着少年,柔和,乖巧:“楚砚一直在玉团儿心里。”
我:“……”
不是,玉团儿,这货色配不上你嗷,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他真配不上你,我不骗你,咱们值得最好的。
玉团儿,你重新考虑一下嗷,他真的配不上你!
我急的扑哧着翅膀在这俩人面前疯狂:“啾啾啾。”
于是,在他们十二岁的年龄,私定了终身。
我成了可耻的见证者。
十三岁,我最看不起的楚砚跟随父辈上了战场。
我和玉团送的行。
临走前的一天,他对玉团说过这样一番话:“我不喜欢读书,却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我做不到呆在京城,安享这一方富贵。”
玉团没说什么劝他的话,只是连夜赶制了一个香囊,里面除了驱蚊的香料外,还放了许多止血的药草。
楚砚走的那天,玉团只说了两个字:“珍重。”
那天,我和玉团站在京城最高的楼层看着楚砚慢慢变成和我的眼睛一样大小的模样,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玉团才抱着我回了家。
楚砚走的第一晚,玉团望着我掉了半宿眼泪,她说:“三青,我没想哭,我就是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轻轻啄了啄玉团的掌心。
“也不知道阿砚现在怎么样了,别看他偷鸡摸狗啥事都干的,其实阿砚心系百姓,看的长远。”
我不懂什么长不长远,我只知道他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抛弃了他的月亮。
傻子,蠢货。
“三青,阿砚也是一个浮舟沧海,立马昆仑的人。
他本愿读书定天下,后来发现诗书不过是安邦。
我国少有良将,于是阿砚毫不犹豫的弃文从武。”
……
那一晚,玉团和我讲了许多楚砚的故事,我不知道她是在试图说服我,还是说服自己。
楚砚走后,玉团就很少笑了,她也开始当起了掌家的职责。
京城中元府大小姐元夕的贤名也慢慢传开,赞誉道:“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傻乎乎的玉团儿不仅将元府内务管理的条理分明,还加大对办学的帮扶力度。
我很喜欢她,她可以不善良,可以坏,可玉团儿就是这么美好。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玉团啊!
只是,除了父母亲友偶尔的一声玉团儿,大家都称呼她为:“元夕。”
长大了,乳名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元府的小姐元夕。
以及,长大了的月亮,我呵护得珍宝,也是要嫁人的。
有问题吗?
问题不大,大不了作为陪嫁我跟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