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下午，萧栎坐在位置上不曾动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放学铃声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在萧栎听来，都是嘲讽，无比刺耳

姜海诶萧栎，晚上要不要一起走

萧栎嗯，不用了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

姜海真的不用吗？我感觉你的心情不是很好

萧栎没事的

姜海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萧栎明天见

萧栎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书包里的书凌乱不堪，依稀可见其中演草纸上用笔画的黑色圆圈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萧栎缓缓到家，又听到父母的吵架声

萧妈我不要萧栎，我只要儿子，我生的凭什么给你

萧爸儿子应该归我，他是老子的根，跟老子姓，你这个娘们滚一边去

萧妈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凭什么归你

萧爸我不管，我不要萧栎，一个女的，要她有什么用，又不能帮老子赚钱

萧妈不行咱们就去打官司！

萧妈孩子必须是我的

萧爸萧妈在吵架，一旁的萧炎哭的小脸通红，他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害怕，他在哭

门外的萧栎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听完了，脖子下的衣襟已经湿透

擦了擦眼泪，她面无表情推门进去

萧妈小小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

话未说完，萧栎缓缓开口

萧栎你们离婚，我谁都不跟，我可以自己住，不用你们

萧爸哼，正合我意，饿死了别找我，死了就死了

萧妈小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弟弟还小，妈妈需要照顾他，你能不能理解妈妈

萧栎我不能理解，我只知道，你们不要我

萧妈你听妈妈解释，你弟弟真的还小，你爸他不会…

萧栎我弟弟还小，是个小孩子，那我呢！我就不是个孩子了吗！

萧妈小小…

萧栎别说了，我去写作业了

萧栎回到自己房间

把门反锁，自己呆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擦眼泪也无济于事

双手在脸上来回擦着掉下来的眼泪，但是却越来越多

逐渐，门外吵架声消失了，屋子里很安静，抽泣声也很明显

哭着哭着，萧栎竟坐在地下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屋子里仍然很安静，桌子上留着一封信，是萧妈留下的

“小小，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有自己的苦衷，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口了，妈妈要照顾弟弟，他还小，花费很多，我没有办法一下养活两个人，我给你留了点钱，能让你一两星期吃饱饭。房子我和他说了，给你住，我们另外出去租房子，望你一切安康，好好学习，平安喜乐。

——妈妈”

看完纸条，萧栎变扔了，那些钱仍原封不动放在那里

她拿起手机，给老师请假。自己又躲回自己的小窝，抱着一个布娃娃，看起来很破旧，但那是奶奶亲手给小小做的

里面放着爷爷奶奶生前赚的一些钱

萧栎抱着布娃娃，痛哭，终于，她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哭声

萧栎爷爷奶奶，我该怎么办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恍惚间，奶奶好像轻轻摸了摸小小的头，“我们小小啊，最是坚强啊，别怕，爷爷奶奶一直在，我们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