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麦卡伦公安的身份被发现时,白酿终究没有忍住去救他。
最后,麦卡伦被琴酒击毙,而白酿则被堵在一个阴暗的小巷角落里。
白江被叫到小巷时,还在疑惑琴酒为什么给了他这样一个地址,就看见了他的姐姐靠坐在爬上霉记的潮湿墙壁上,身上有五六个弹孔,唯独没有致命的。
"开枪吧,干红葡萄酒,"琴酒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小巷中宛若轰雷,让白江头脑发昏,"这个叛徒试图放跑老鼠……"
他顿了顿,看向还没有开枪的白江:"你在犹豫?"
上扬的音调即像嘲讽,又像质疑,他冷绿色的眼睛对上青年的褐色瞳孔。
——杀了我。
白江强行镇定下来,恍惚的大脑来不及思考,肌肉记忆让他勾起了僵硬的唇角:"怎么会,我只是觉得用枪太便宜她了。"
他缓缓地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向和他有着一样外貌,一样基因的女人。
——值得吗?
——值得,正义就是正义。
哪怕重伤,白江脑海里响起的那个声音依旧平稳而坚定,给人安心的力量。
白江终于走到她的身前,他猛地拎起白酿的衣领,另一只手刺向白酿的心口。
——记住,我们的过去。
白江慢慢松开手,白酿和匕首同时下落,失去了拉力的女人缓缓滑落,靠在墙边。
"我果然最讨厌这张和我长得一样的脸了。"
白江作势要往白酿身上再踢几脚,琴酒却开口了。
"够了,干红葡萄酒,别惹麻烦。"
话音落下,琴酒转身,口中含着雪茄,眉头微皱。
"好吧,琴酒大哥。"
白江也转过身,跟上琴酒。
将要走到巷口,白江仍是忍不住回头。
他的心脏抽痛, 像是双生子的一种奇特的感觉共享一样,他仿佛也被捅了许多许多刀。
他的姐姐靠在墙边,黑色的碎发遮掩住了她的眉眼,她双眸紧闭,再也不会睁开。
她那双镜子一样忠诚地反射光亮的黑眸再也不会看着他了,也再也不会反射光亮。
她靠在潮湿又肮脏的墙边,像一个被人丢弃的玩偶,同样脏污遍身又身着破烂。
夕阳打在白江的身上,而她所在的阴暗角落甚至照不到太阳。
这简直像一幅画,被罪恶制成的,被恶鬼执起的画。
2.
诸伏景光在白江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
他今天异常地沉默。
将要睡觉时,他还是不放心地敲响了白江的房门。
白江打开了门,一如既往地眉眼含笑。
这是诸伏景光第一次看见白江穿着黑衬衫打红领带。
第一眼看去,他还以为看到了露酒。
诸伏景光有很多话要问,却又什么都没问,只是浅笑着递过手中的热牛奶:"喝点牛奶安眠。"
白江似乎有些惊讶,但仍接过去了:"谢谢。"
他笑着说,仿佛过去的许多年那样。
"不用谢,早点睡啊,小江。"
诸伏景光退出门,握上门把。
"我说,你们这些正义的人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