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下了山,韩赐这个下午一直在房间规划未来的生活,他还有四个月十八岁,四个月里,他如何快速还清父亲欠的第一比债。
韩赐在高中的成绩,还算是拔尖,他学习知识时心思缜密,却不知如何面对生活,缺乏生活常识,这是个致命的问题,即使他会做饭会做家务,但到了社会,他不了解善恶,也不懂得区分,那他辍学就没有意义了。
他走出卧室,客厅里只有昏暗的月光,但这点月光,足以把客厅照亮。
那么,他与父亲的一点情分,他父亲的债,应该两个人一起还清才是,这样的话,在夜里,月光才会片刻不离。
他开始做晚饭,他想,明天一早,就出门打工,至于学校......他以后再去退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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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韩赐又做了个噩梦,他突然在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他睡不着了,准备去散个步。
屋外,柳树们随风飘荡,隐约还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商业街上有一些老人在遛弯。
韩赐走到一家早餐店,买了两份豆浆油条,他望了望那幽蓝的天空,又看了看刚刚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心中有了个打算,便回到了家。
他吃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把他父亲韩老王的饭也摆到了餐桌上,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手机。
他在冕鸿市,商业还算发达,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商人做买卖,现在家里只有他有一些钱,但只够满足日常开销,若韩赐想要开店,也是个问题,以后如何经营店铺是一问题,他父亲那里是一问题,他现在的钱只可以满足装修店铺又是一问题。
店铺能不能开起来他还不知道,但是赚钱最快又合法,他又会做的,他只想到这一种方法,钱的问题,他沉思着,先在摆摊买点家里还值钱的玩意儿,把开店的钱凑齐再说。
他想好了,说干就干,他走去杂物间,把那些箱子都搬到客厅,动静挺大的,吵醒了他的父亲。
韩老王走到客厅,看到杂物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不知想到什么,大声喊:“哎哎!你干什么呢!大早上的不消停!”
韩赐抿着嘴,继续搬箱子,他的这位父亲可真是心大,怪不得当年母亲毅然决然离开了这个家。
但凡他父亲有点心,他还没忘了他那顿打为什么挨,就早应该想着怎么还债。
这钱又不是他儿子欠的,凭什么要孩子干活,要说父债子偿,那他父亲应该死了才是。
不多想,他无视后面那个男人,继续干着他的活。
也许韩老王是怕了,或许是家里还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他又喊着些“我告诉你别翻!家里没有东西可卖!你可别想着什么新鲜方法,快把东西收回去!钱的事,我会还的!你听到没有!”之类的话语。
韩赐把箱子都搬完了,转向身后,望着他那位父亲,韩老王脸上还有伤,加上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挺狼狈还憔悴,只是,他那眼神可精明得很,丝毫不见沧桑,他就像个孩童一般幼稚,又有着奸猾之人的贪婪和欲望。
“怎么?当初可是你说的,现在不让我替你还钱了?”韩赐问他的父亲。
“......额,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钱你是要替我还,但是我才不忍心!我帮你!你看!我是不是很仁义!我这么善良,又把你从小养到大,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感激!“
他骤然看见韩赐望向他冰冷的眼神,哆嗦一下,又没皮没脸地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你父亲!你要是还听我话,就赶紧把东西都放回去,咱们好说,不耽误!不耽误,呵呵。”
韩老王越说越没底气似的,好像是被韩赐那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吓着了,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呵了几下干脆不说了。
他不再看韩赐,转身故作尴尬,走向厨房,看见有吃的,一声不吭的坐下开吃。
客厅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