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

第二十一个愿望，希望和段嘉许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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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颖翻到之前写的日记，少女的憧憬和情愫铺开在白纸黑字间。

姜颖.不会实现了。

姜颖.永远都不会。

她撕下那张日记纸，很薄很薄却透支她的生命。她漫长的岁月曾经寄托在这字里行间。

姜颖卷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很幸运，一次就中。

段嘉许.老师在看着你。

段嘉许就坐在她附近，笔头戳在她胳膊肘，小声提醒她。

不知道怎么了，姜颖扬不起往日的笑脸和他嬉皮笑脸。她迟疑眨几次眼，等听到自己名字被老师点出时才恍若梦醒般站起。

她好像明白了段嘉许。

从何而起.由衷的.明白了。

他也许并不是故意疏远她讨好她。

可没办法。

他的道德感、他的经历、真相和街坊邻居的闲话都在逼他。

——永远永远都亏欠了姜颖。

就好像她，她做不到一如既往和他撒泼耍赖撒娇。

她只能哽咽喉间，若无其事望向他的脸。

一张口就是，谢谢。

除此之外，难有其他。

段嘉许.姜颖，你要不要我帮你补课。

犹豫再三，段嘉许还是选择张口。他并不能毫无感情的将视线从她背影转移。

姜颖.好啊。

姜颖.可以讲一下这道几何吗？

她把练习题往桌角推，好让段嘉许更好的看到。

他身上有很淡的洗衣服味，和她家一样的味道，皂角里盛放的青春。两个人靠近，她看得清少年的黑眼圈，还有眼底的疲惫。

段嘉许也看得清姜颖微肿的眼皮和干涩的唇瓣。

段嘉许.这题可以借鉴老师刚刚讲的那道选择题解法。

段嘉许收回目光，铅笔划过题目。

姜颖.可是这个根本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条件。

段嘉许.没事的，不要着急。

他下意识眉眼弯弯，宠溺她鼓励她。

愣了神，段嘉许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敢看姜颖的眼睛，害怕自己会被难抑的感情淹没。

姜颖.没事的段嘉许。

她重复着以前他时常安慰她的话，就好像她成了少年的庇护者。

姜颖贴在桌面去寻找少年眼神的落脚点，掰过他的脸强迫他对视。

姜颖.段嘉许，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至少当朋友吧。

她好明媚好破碎。段嘉许脑子乱到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

就好像冬天的第一缕阳光，明晃晃的照过来却不温暖。

段嘉许.嗯。我知道。

他从没哭过，现在在教室里喧闹声里，段嘉许的身形轻轻抖动，一双含情眼氤氲水雾蒙蒙。

段嘉许.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嘉许.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你要寄住在亲戚家。

段嘉许.我真的感到愧疚和歉意，那种感觉高过我的一切感受，让我窒息。

段嘉许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潮起伏。

姜颖.我住那儿挺好的，反正也就几年。何况我舅舅舅妈他们一家对我都挺好的。

姜颖.你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愧疚。

段嘉许.因为你曾经是个那么幸福的人。

段嘉许.我们太熟悉了，所以我接受不了现在的落差。

段嘉许.你懂吗，姜颖，我暂时接受不了现在的落差。

姜颖递给他一颗糖，放在段嘉许握笔的虎口。

没有对视，没有相拥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