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她整个人都虚脱无力，头晕目眩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段嘉许扶住她，脸上依旧是那样愧疚的表情。

段嘉许.姜颖。你这样哭，眼睛会疼会肿的。

她这些天哭过不知多长时间了，眼皮本就泛肿，现在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等明天一早眼睛肯定肿得不像样子。

姜颖.段嘉许，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每个人都劝她不要哭，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问题是她哭也只是因为心里难受发泄出来，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啊。

她难受成这样也顾不上样貌啥的，肿就肿呗，谁还能怎么滴了。

段嘉许.我给你讲题好不好？哥哥给你从头到尾讲一遍，不懂我就一直教你，好不好？

他轻轻叹一口气，稀松平常将抚少女毛茸茸的发顶。

两个人在暮色苍茫中越靠越近。

真奇怪。

远离你就是远离幸福。

靠近你就是靠近痛苦。

怎么办。

好痛苦好幸福。

撕裂的心脏，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整。

*

她第二天上学并未异样，段嘉许观察半天才放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要还债，妈妈一个人压力太大，他也要找个兼职拿点钱。

他才高一，放学时间其实也不短。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刚好缺人手招聘，也许他能试试。抱着这样的想法，段嘉许和奶茶店的阿姨谈拢，活是放学做，钱也只能拿一半。

他当机立断答应，生怕眼前慈眉善目的阿姨反悔。

阿姨你们这群孩子哟，现在还是要把学业放在首位。

阿姨上午也有个小姑娘过来找我嘞，说不准你们还认识。

段嘉许想，应该是姜颖吧。

他今天下午在她身上嗅到奶茶味，不浓烈。

段嘉许.那谢谢阿姨了，我要不现在就帮忙吧。

说干就干，他把书包放到后房，学着一个大哥。其实不是很难，段嘉许上手除了慢点也没有多差。

姜颖.阮姐，我来喽！

阮姐怎么才能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姜颖.我和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我。

两个女孩互挽手臂踏进奶茶店，段嘉许与姜颖对视，只是在想连衣裙的姜颖像百合花。

姜颖.段嘉许。

她叫了自己一声，少年像是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回话。

段嘉许.我也是在这儿打工，好巧。

阮姐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他，细细的长眉一皱，眼珠子直转。

这不就是段嘉许嘛。

姜颖与段嘉许曾经也常常来这点上一杯芝芝绿妍或是桃桃乌龙。那些温热的午后，他们就坐在这熟悉的角落，轻声交谈。

只不过后来…

问题不大，姜颖和他还可以好好相处。

阮姐你俩就在外面帮忙。

姜颖.好。

姜颖很漂亮，宛如檐角未融的冬雪。她站在那里，几净明熙的光线洒落在她身上，却怎么也驱不散那股子冷意。

段嘉许想，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蜷曲手指，他想起小时候和她勾指起誓。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现在他递出一杯奶茶给客人，疲倦失神的双眼眨了眨。他想告诉她，如果下辈子我还遇见你，我们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