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或许是想学轲怜儿那种,一福三折,柔柔弱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来博取官差的偏向。
但是,她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学习能力。
两个官差皱眉看着蓬头垢面的老妇,像只大肉虫一样,生硬的扭着她那臃肿的身体,直直向他们扑来。
官差下意识的连退几步,怕被砸到。
虽然退的及时,但李氏扑势甚猛,二位官差猝不及防,还是吃了一嘴的灰。
两个官差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沈慕沧,想从沈慕沧那得到人物关系,再看怎么应对。
沈慕沧冷冷道:“这是我的养母,李氏。”
两个官差王八对绿豆,眼神沟通了好几下,最后由其中一人,对着村民道:
“你们村长在何处?”
只见村长的孙子,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高声道:
“小的是村长的孙儿,小的这就去叫爷爷。”
王李大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村长怕自己中风,便每次都打发自己孙子前来望风。
就一个要求,不出人命别叫他,王氏李氏,打死一个少一个。
这天,孙儿突然急匆匆的跑回来,看着面色焦灼,边跑还边叫爷爷,一看就是出了事,虽然心里早就预想过几百次,但老村长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还没等孙子喘匀气,便问道:“死的是李氏吗?”
孙子还未喘匀气,说不上话来,便摇头。
“竟然是王氏?我到是小看李氏了,没想到她到最后还是扳回了一局。”老村长碎碎道。
孙子仍然在摇头。
老村长:“那到底是谁死了?”
孙子:“爷,没人死,是官差,官差来了。”
老村长几乎跳起:“王氏李氏打架,都惊动官差了?”
孙子:“好像也不是因为她俩,官差是跟沈慕沧跟许一山回来的。”
老村长想到之前沈慕沧跟他说的事,心里有了章程。便道:
“走,拿上咱们村的户籍册子,还有笔墨,咱们去迎官差。”
许家这边。
村长孙子走后,李氏也没闲着,添油加醋的讲起沈慕沧的黑历史来。
“二位官差有所不知,这沈慕沧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家当初好心收留他,还送他去读书,哪成想,他竟做下那般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玷污了我的女儿啊,我女儿好可怜,她死的好惨啊,她死不瞑目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慕沧养姐确实死的挺惨,确实也是死不瞑目的,但是这些李氏都没亲眼见过。
当年养姐难产,沈慕沧求到李氏跟前,想借钱请郎中。
李氏说了,她没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儿,爱怎么死就怎么死,死的远远的才好。
那夜,山洞里的血流的像条小溪。
小远生下来只有巴掌大。
养姐的血流干了,脸苍白的跟纸人一般。
那时接连多日都没有下雨,少年单薄的身躯,不知道提了多少桶水,才把血迹冲刷干净。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沈慕沧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在掌心抠出深深的印子,刺痛感提醒着他,要冷静。
只听一官差道:“当初的事,我们县太爷大老爷已经查清,你女儿的事,与沈秀才无关。”
“不可能!就是他干的,不是他就没有别人了!”李氏歇斯底里道。
另一官差将胯中朴刀拔出一截,厉声喝道:
“大胆刁妇,胆敢质疑县太爷大老爷的断案?”
李氏虽然彪,但是明晃晃的刀,还是怕的,直接就畏缩了。
被那一截朴刀震慑住,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甚至有几个胆小的猹,默默的从前排退到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