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抱起哭晕过去的岑溪,缓步至她的房内后,又急匆匆地叫了几个亲信去把岑毅夫妇给埋了。
做完这一切后,孟青才用手覆着眼哭了起来。
原谅我,姐姐姐夫,原谅我没有为你们办个好葬礼。原谅我,溪儿,不能现在就去陪葬。
不知过了多久,岑溪从榻上醒来,而此时的她,因着孟青喂的一粒药,早已忘了孟青手刃她爹娘的事,她只记得自己父母双亡,是青姨将她拉扯大的。
“溪儿,你醒了。”孟青端着一碗碧梗粥来到了岑溪房内,“你昨儿个睡了许久,快来吃些东西吧。这是你爱吃的碧梗粥,快起来尝尝。”
岑溪疑惑,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啊。
但在孟青的注视下,她还是一口闷了下去。
“青姨,你听谁说的我喜欢这个啊,这个明明不好吃……”
孟青恍惚,她记错了,是孟芸喜欢吃这个。
孟青并未回答她的话,只身走了出去,岑溪见她似心情不好,便急忙跟了出去。
孟青知道身后跟着的人是岑溪,也并未阻拦,二人行至一棵枫树下。此时正值炎夏,枫树绿如翠玉,夜晚凉风习习,本该显得愉悦的心情此刻却莫名的悲哀。
孟青望着这棵大树,这是她与孟芸幼时一同种下的,现今树还在,人却少了一个。
“青姨,你怎么了?”岑溪歪头问道,眼里透着疑惑。
“无事,你回去罢。”孟青道,“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岑溪点了点头,然后便在孟青的注视下离去。
思绪翻飞,六年啊,瞒了她整整六年了,现在孟青终于可以解脱了。
孟青在雪地里倒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手脚也逐渐麻木了。好开心,可以离开了。孟青感觉自己意识彻底消亡的那一刻,好似有什么束缚解开了。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孟芸了,她还是那么的温柔,像一朵茉莉花。
“姐姐…”
无人应她,就这般,孟青一个人缓缓死去。
翌日清晨,岑溪从噩梦中惊醒。眼泪不觉流下,岑溪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多大人了还要因着噩梦哭鼻子。不过话说回来,她做了什么梦来着?她也记不清了,反正也无关紧要。
岑溪起身,叫那守在门口的丫鬟来为她梳妆打扮,那丫鬟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着,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怎么啦,今天的我很丑么?”岑溪半开玩笑道,那丫鬟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又立即住了嘴。
岑溪见此,也未多问些什么,既是她不愿说,那她也不好去强求些什么。只是这丫鬟今日为她搭的有些素了些,尽是些白色无绸的布料。
“你…今儿个怎么了?”岑溪问,心中布满疑惑,她好似记得这是丧服搭色吧?
那丫鬟猛的跪下,珠泪满面,“小姐,家主她去了。”
岑溪默了默,“你在说什么啊,青姨她去哪儿了?”
丫鬟只一个劲儿地哭着,此时,外面又开始敲打着锣鼓,她也骗不了自己了。
青姨的的确确去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