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内若有所感，望向身后机场的方向，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快点。司机也许只是以为他在逃避。
回到别墅，不知为何扶南心情变得很焦躁，他的心脏砰砰地跳，是他从未有过的急促与紧张。
就像即将要降临飞来横祸一般。
他烦躁的甩掉身上的外套，狠狠的揪住自己的一衣边。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经历了几个小时与那股莫名的心悸斗争，再站起来时扶南已经是面色发白，憔悴到了一定程度。
他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客厅里佣人们面面相觑，不懂主人的情绪。管家的眼神却还是那般古井无波。
“等会儿到了饭点不必去喊少爷了，让他多休息一下。”
“是。”
一层一层的白雾，足以将他身边的一切笼罩。依稀能看见有个人向他走来。
是谁？
扶南忍不住想去抓住对方，向那个人走过去。
谁知，他却穿过了那个人。而他也看清楚了——那是知容。
她面无表情的走着，像机械一般。又消失在雾里。
他在梦境里探索，呐喊。却始终也逃不过这白雾的笼罩。
他感觉有双没有温度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不断地，那人的泪水滑过他的皮肤。
“哭啊，你为什么不悲伤呢！你应该愤怒啊，你应该疯狂的！”她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中却只剩下了语言。他听不清音色，感觉对方是个女人。指甲稍长，经过定期修理，但划在他脸上还是出现了血痕。
他渐渐无力，撑不住倒在地上玩，地面粗糙感让他的脸惨状可怖。
最后他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悠悠传来：“小怪物，你应该长心了吧。”
小怪物？小怪物。
似乎也有人这么叫过他。
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在飞机上。很快理智回归，找来一人，问了才知道，这是一架刚起飞的飞机A7510。
他皱着眉头，他不应该在家里吗？
“这位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他说不出话来，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还是睡前那幅模样。过了几秒他才道，“不用，谢谢。”
他怀疑这是知容的身体。
终于等到下机，有人来接他。知容这次回到苍国是有准备的，公司已经移了一个分公司到这边，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拿起手机打给管家，“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扶南怎么样？”
“少爷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
“好，帮我多照顾一下他。”
“是，小姐。这是我的本分。”
他模仿着知容公事公办的态度。
突然，司机来了一个急转弯，车子直直的撞上了护栏，下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栏杆断落，车子连人一起掉到河里。
临死前，他似乎看见了司机发狠的眼神，那种不惧死亡的报复。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身体的变化，水让他无法呼吸。肺内空气被他无意识地排出，上升到水面，像鱼吐出来的一串泡泡。
他还是死了，以一种痛苦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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