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十四阿哥胤祯缓步走出,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赧然,却又立即镇定。
他瞪了胤禟一眼,哼声道:“九哥莫要打趣我,我不过是不想扰了这茶艺比试的清净。”
“清净?”胤禟哈哈大笑,伸手揽过胤祯的肩膀,戏谑道,“我看你是怕弟妹输了,你面上无光吧!你也不早说,早知弟妹对这茶楼势在必得,哥哥我连比试都省了,直接拱手相让便是!”
胤祯挣脱胤禟的手,耳尖泛红,佯装不悦:“九哥莫要胡言!”说着,他走到清棠面前,目光柔和,“方才看你泡茶,当真是赏心悦目,这茶楼归你,实至名归。”
清棠微微福身,眉眼含笑:“多谢十四爷夸赞,只是这茶楼日后还要仰仗各位爷多多关照。”
“瞧瞧,十四弟还没将人娶回府上,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十阿哥胤䄉凑上前来,调侃着:“不过,弟妹这茶艺,连九哥都比不过,以后咱们可都有口福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大笑。
清棠从袖口掏出银票交给春露,春露随茶楼老板出去了一趟,便将茶楼的铺契拿了回来。
清棠将茶楼铺契仔细收好,朝着几位皇子福了福身,轻声道:“今日承蒙各位爷捧场,时辰不早,清棠也该回府了。”
胤禟摇着折扇,促狭地瞥了眼胤祯,笑道:“十四弟,你未来福晋要走,不送送?莫不是还等着我们这些旁人代劳?”
胤祯耳尖又是一红,却并未反驳,只是看向清棠,目光里带着几分期待:“既如此,我送格格一程。”
出了茶楼,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清棠踩着花盆底鞋,步履轻盈,春露则抱着装有茶具的锦盒跟在身后。
胤祯与她并肩而行,两人一时都未说话,唯有夏日的蝉鸣在耳畔聒噪。
行至街角,胤祯终于打破沉默:“格格今日茶艺高超,令我大开眼界。往后这茶楼,想必在格格手中定能更添风采。”
清棠侧头看他,眉眼弯弯:“十四爷谬赞,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倒是这茶楼,日后少不了麻烦十四爷照拂。”
胤祯神色认真:“格格但说无妨,若有需要,我定当尽力。”
“我家继母当家,这茶楼是我偷着买的,十四爷能否帮我指派几个得力的人,先帮我管着茶楼?”
大家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清棠哪怕第一次见胤祯,对他的信任也是百分之百的。
胤祯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目光变得郑重,暗忖她身为完颜家格格却要瞒着继母置办产业,其中定有诸多不易。
他垂眸思索片刻,沉声道:“此事交给我,我定给你找几个忠心可靠的,明日亲自给你送到来茶楼。”
“哪就劳烦十四爷明日午时将人送到茶楼。”清棠感激地福了福身。
“为何是午时?”胤祯好奇地问了一嘴。
清棠目光望了眼周身熙熙攘攘的街道,侧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要趁宫里派到府上的礼教嬷嬷午休,我才能偷溜出来啊!”
胤祯恍然,眼底泛起笑意,他也下意识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嬷嬷们规矩严苛,你这般来回奔波,岂不是太辛苦了?若有需要,我明日找个由头,派人接你出来便是。”
“使不得。”清棠急忙摇头,鬓边的珍珠步摇轻晃,“我那继母虽待我不算苛责,但我也不好引起她的注意才好。”
夏日的阳光将清棠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发晶莹剔透,她说话时眉眼弯弯,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朱唇轻启间竟让胤祯看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