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察闻言脸色骤变，吓得手中茶盏滑到了地上。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才死死关上房门。
“你疯了？！”罗察压低声音，额角青筋暴起，“这种话也敢说？！”
清棠神色不变：“这些年，皇上一直不待见我们这些老部，忌惮草原各部，阿玛，你和族中族老就不怕吗？”
罗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踉跄后退两步，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心跳如擂。
“你...你...”罗察的声音颤抖，“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十四爷？”
“阿玛，我可供完颜族部上下三年军饷，你可助女儿后院清平？”清棠不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若阿玛不信，可以拿我的私印，去城西新开的壹捌捌钱庄，看看里头有多少银子。”
罗察闻言，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盯着女儿平静的面容。
清棠从袖口掏出一枚羊脂白玉私印，轻轻放在桌上。印纽雕着他看不懂的图腾，底部却刻着“壹捌捌”三个古怪数字。
“阿玛现在可亲自去查验。”她在椅子上，给自己换了个姿势，继续道：“阿玛，完颜氏若愿意助女儿后院清平，这些军饷算不得什么。”
罗察颤抖着手拿起私印，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三年军饷和粮饷？那至少要...”
“五百二十两。”清棠轻描淡写地接话，“这只是现银。若算上粮草、军械，足够三万铁骑用度，至少要七百八十万两。”
窗外一阵狂风骤起，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罗察浑身一震，半晌后，才冷冷地问道：“女儿，你老实告诉阿玛……十四爷……可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清棠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玛多虑了，女儿只是从小喜欢偷溜出府做点小生意罢了，这些银子，与十四爷毫不相干。”
婚姻归婚姻，给男人脸上贴这么大金的事，她可不做。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道：“阿玛，丑话说到前头，女儿敢从小偷溜出府独自做生意，赚银子，什么手段都见过，若族人敢贪墨我的银两，别怪我大义灭亲。”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罗察惨白的脸色。清棠身上的气势与威严，比宫里哪位还足，让罗察下意识不敢反驳。
只道：“你……你先回去，我要同你叔叔伯伯商议商议。”
“那阿玛可要快些，若等到皇上下了旨，那可就真的难收回成命了。”清棠起身，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书房，带着春露离开了完颜家。
*
翌日，朝会上。
当康熙提起“有本启奏，我无本退朝”时。
兵部侍郎完颜·阿林保突然出列，高声道：“奴才有本奏！”
康熙眉头微皱："讲。"
“臣听闻皇上要让十四阿哥纳侧福晋，我二哥家爱女清棠，从小就失去额娘，那是疼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儿。”阿林保声音洪亮，“才刚嫁于十四阿哥，怎可这么快就给十四阿哥娶侧福晋！”
话音未落，内阁学士完颜·和素紧接着出列：“奴才附议！若等个一年半载再纳侧福晋也就罢了，可十四阿哥与福晋才成婚不出半载啊，皇上！”
“奴才复议……”
“……”
朝堂上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完颜众臣可以为了一个女儿的后宅之事，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康熙面色阴沉，目光扫过殿内接连出列的完颜系官员，足足七、八个，竟无一例外地反对胤祯纳侧福晋这件小事的！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看向还未出列的罗察：“罗察，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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