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守军望见流民此举,非但不制止,反而吹着口哨看热闹。有个军官甚至大声起哄:“打啊!都往死里打!”
流民们见状更加疯狂,一波接一波地冲击谢家的车阵。谢家少年们虽然紧张,但在清棠的指挥下稳如磐石。
当流民们发现靠近谢家车队的人似乎都是血溅当场时,后头准备围上前的开始退缩。
接下来的三天里,谢家车队周围渐渐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禁区。
那些受伤流民的哀嚎声,让后来者望而却步。谢家子们日夜轮值守卫,眼中已褪去稚嫩,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警惕。
清棠更是每晚都持剑巡视,但凡有靠近者,必遭凌厉一击。
“看那边……”
谢清石指着远处喊道:“又有一批人走了。”
数百流民正扶老携幼向南迁徙。
这三天来,原本上万的流民已散去大半,只剩下两三千最绝望的人仍蜷缩在城墙下。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城门,仿佛在认命一般等待命运的终结。
“阿棠姐,我们不走吗?”谢清竹小声问道。
清棠沉默片刻:“来都来了,不走,有我在,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叫你们有事。”
就在这时,北边远处传来震天的战鼓声。
战鼓声如闷雷般从北面传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南城门下的流民们骚动起来,有的听见打仗的声音终究是害怕,只能害怕的逃离,有的则惊恐地望向城墙,不想动弹。
清棠站在马背上极目远眺。
南城门原本懒散的守军们开始急促地来回奔跑,箭垛后的守军换了一拨又一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仓惶之色。
“北门打起来了!”一个守城兵喃喃道,“听这动静,魏军至少出动了五万精锐...”
城头上的将领突然厉声喝道:“加强戒备!弓箭手就位!”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滚木礌石堆上城垛,铁锅里的热油开始冒出青烟。
谢清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阿棠姐,他们在防什么?难道...”
清棠目光一凛:“他们在防我们。”
她指向城墙上新增的弓箭手,“看,所有箭矢都对准了流民。”
北方的厮杀声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如同永不停歇的雷霆,南城门下的流民们蜷缩在一起,在战火的厮杀声中瑟瑟发抖。
清棠飞身上马,手中的的陌刀从未离手。
这天晌午,一个守军小校走向高台,对守城的军官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要杀我们!”流民中突然有人颤抖的大喊:“他们要杀我们!”
流民中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哭嚎。
有人跪地祈求,有人疯狂的往南跑,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坐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清棠跳上马背,陌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芒:“谢家所有人,上车!”
族人们虽然不解,却迅速执行命令。
老弱小全部收拾东西登车。
“阿棠姐,我们往哪走?”谢清石同样上马握紧缰绳问道。
“不走。”清棠刀尖直指城门,“我们前进。”
“什么?!”谢清竹失声惊呼,“他们准备开始屠民...”
“正是因为他们要屠我们。”清棠声音冷峻,“我们才要前进,生而为人,何以做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