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雁门关外风沙漫天。
清棠立于城楼之上，一袭墨色劲装，长发高束，远眺北方草原。
魏劭站在她身侧三步之外，身披玄甲，面色冷峻。他盯着清棠的侧脸，眉头微蹙，显然对此次出征仍有不满，却又不得不服从。
“陛下打算如何进草原？”他沉声问道，语气硬邦邦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清棠收回目光，侧眸看他，唇角微扬：“巍侯觉得呢？”
魏劭冷哼一声：“草原辽阔，匈奴居所不定，部落分散，若贸然深入，恐遭埋伏。”
“所以呢？”清棠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巍侯是怕了？”
魏劭脸色一黑：“臣只是陈述事实！”
清棠轻笑一声，不再逗他：“住所不定不怕，只要她们喘着气，孤就能找到他们。”
连系统都不需要用，五感灵敏，这是天生的技能，哪怕没有修为封锁，这个技能也不会消失。
魏劭眉头一皱：“陛下还是莫说大话，草原辽阔，连匈奴人自己有时都会迷路，”
“那后日就让巍侯看看，有没有说大话。”清棠眸光锐利，“后日一早，孤率轻骑三千进草原，巍侯领主力压阵。”
魏劭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在前头涉险，若有不测……”
“若有不测。”清棠打断他，语气调侃：“巍侯不是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若没有孤，放眼天下能拿传国玉玺的也只有你了。”
魏劭抬眼看她，四目相对，他抿了抿唇，最终抱拳：“臣相信陛下，陛下一定能平安从草原出来。”
他一向把清棠当作对手，但不代表他想让清棠死在匈奴手上，就算死，那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
一直让人压迫的滋味，可不好受。
*
后日一早，清棠三千轻骑踏碎草尖露珠。
清棠刚进入草原，便勒住胯下黑马，仔细捕捉着风中细碎的羊膻味。
不久后，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调转马头，向亲率的骑兵喊道：“西北方向。”
魏劭率领的主力部队在后方保持着距离，玄甲在茂密的牧草间若隐若现。
他远远凝视着清棠坐在马上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有书记载：狼王巡猎，百里外的味道逃不过它的鼻子。
由于清棠做过太多令他想不到的事情，故而他严重怀疑，她或许真有狼的本事。
三天后，清棠继续带着大军往草原深入，最终在一处长满苜蓿的高地上勒马。
她翻身落地，指尖捻起一撮湿润的泥土放到鼻前，除了羊膻味，动物油脂混合的味道。
魏劭策马靠近，马蹄踏碎了几株野苜蓿：“陛下，这都三日了，确定能找到？”
清棠没有回答，只是解下腰间皮囊，将清水倒在草地上。
片刻后，水洼中浮起细小的油星，那是烤动物时溅落在地的油脂，匈奴人也是谨慎，旁边没有留下火堆的痕迹。
她抬眸望向远处起伏的草浪，很快顺着风声，前方不远处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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