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京郊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一只翠鸟掠过水面,在一路赶来的藏海肩头轻轻一啄,随即飞向不远处垂钓的身影。
藏海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清棠一袭素衣坐在湖边,手持竹竿,姿态闲适得像是普通消遣的游人。
“你还真是好本事。”藏海走近,从袖中掏出翠鸟送到平津侯府的纸条,眼中带着几分惊叹,“连翠鸟都能被你驯化送信。”
清棠头也不回,手腕一抖,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不过是些小把戏。”
说着她轻轻一提竿,一尾肥美的鲫鱼被甩上岸,“比起这个,我想,那边的箱子更值得你一看。”
藏海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荒草堆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
他狐疑地走过去,刚掀开箱盖,一股血腥气便扑面而来,储怀明狰狞的头颅正对着他,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恐。
“这...”
藏海踉跄后退两步,喉结滚动:“这是怎么回事?”
清棠慢条斯理地将鱼放入鱼篓中:“我把他绑了,问了点东西,你先把他尸体处理了,我在告诉你问出来了什么。”
藏海强忍不适,仔细查看尸体。储怀明的手指残缺不全,身上布满刑讯痕迹,显然死前遭受了非人折磨。
藏海合上箱盖,不解的看向清棠,眼神里明显写着:人你都杀得,处理尸体不了?
清棠鱼钩甩到湖里,坐在小交椅上理直气壮地说:“说好了联合报仇,什么事都让我做了,要你何用?”
藏海:……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来前藏海观察过附近的地理位置,附近没有村落,没有人烟来往。
于是他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在附近费劲吧啦的找了一堆柴火和干草放到木箱旁,然后点燃。
然后,他便累躺在了清棠身边。
清棠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没事多晒晒太阳,适当增强一下体格,报仇的路还很远,哪能允许你如此弱?”
藏海却不以为然:“弱才好啊,弱那些人才会觉得问没有威胁。”
二人的身后燃着熊熊大火。
藏海坐躺在清棠身边,喘了许久,才步入正题:“说吧,都问出来什么?”
清棠此时也不在藏私,直言道:“他说我爹死于封禅台坍塌,这一点跟你先去告诉我的吻合。
又说你爹私藏了某物,才被平津侯灭口,这一点也跟我们已知的事情吻合。
只有一件事,我拿不准,平津侯当年原本没打算杀其他去丹翠山官员的家眷,瞿蛟却擅作主张对这些家眷进行了屠杀。
你在平津侯府多日,具你的了解,瞿蛟十年前可敢做此等违背主子之事?”
藏海闻言,眉头紧锁,目光看着湖面好一会,缓声分析:“瞿蛟此人,虽是平津侯心腹,却是近几年才在京城变得嚣张起来。以他当年的情况,绝不敢擅作主张屠杀这么多官员家眷,除非……”
“除非什么?”
这会的功夫,清棠又钓上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