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眼花缭乱,轻笑道:“罢了,带你去便是。”
她牵着藏海的手来到院中,搂着的他的腰几个飞身潜回曹府,却发现府中已乱作一团。
下人们抱着金银细软四处逃窜,有几个胆大的甚至为争夺财物扭打在一起。
掠过混乱的前院,落到曹静贤的院落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月光下,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庭院,凝固的血液在青石板上结成暗红色的冰晶。藏海脚步微顿,清棠却已轻车熟路地踩着尸骸间的空隙向前走去。
“怕了?”她回头挑眉。
藏海快步跟上,在血泊中精准地握住她的手:“有你在,阎王殿都不怕。”
清棠甩开他的手,却藏不住嘴角的弧度:“曹静贤就在里面,我们的仇人。”
她指向寝房,那里房门大敞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曹静贤痛苦的呜咽声,还能看见里头有几个下人在慌里慌张地收拾值钱的物件。
清棠摸了摸腰间,最终从袖中捻出五枚铜钱打了过去,丢出去的铜钱破空响,屋内正在翻箱倒柜的下人们应声倒地。
“走吧。”
藏海跟着她踏入房门,浓重的血腥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看见曹静贤像条蛆虫般蜷缩在床榻边,恨意在体内涌动,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清棠解下腰间软剑,将剑柄递向藏海:“拿着。”
藏海接过软剑,手指微微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剑尖直指曹静贤咽喉:“曹静贤,你可还记得十年前被你们灭门的蒯家?我就是蒯铎的儿子,今日来找你寻仇了!”
曹静贤听到动静,无舌的嘴发出“嗬嗬”的声响,唯一能动的脖子拼命往后缩。
藏海双手握剑,笨拙地往前一刺,剑尖堪堪刺入曹静贤肩膀。
曹静贤发出凄厉的呜咽,藏海手忙脚乱地又补了一剑,这次歪歪斜斜地扎进了腹部。
“噗嗤。”
清棠看他笨拙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上前一步,从他的身边握住藏海执剑的手:“记住了,杀人一定要砍脑袋,才能确保敌人死透。”
她执起藏海的手,带着他挥剑一斩,又在剑离曹静贤近在咫尺的位置松开。
剑光闪过,曹静贤的头颅被藏海亲手砍下,骨碌碌地滚出几步远。
藏海怔怔地看着那颗头颅,那张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原来这些人也是知道怕的!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亲人的惨叫、满地的鲜血、幼小的自己躲在密道里瑟瑟发抖又急切的画面……
"爹、娘、月奴、师兄、师弟......”藏海喃喃低语,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从他心底升起,“爹,死了!他们都死了!夺走铜鱼的人都死了……”
清棠捡起软剑站在一旁,看着他发泄情绪,直到府外头有整齐有序的步伐声,清棠才过去揽过这个小哭包的腰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