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需要我问些什么吗?”面对博士突然的热情,虞浅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她的确有很多很多想要问的问题,但一下子把这么多问题抛给同一个人,总觉得有些不好意。
而且,听这位多托雷先生的话语,似乎是想让她知道些什么。
“看来,你的智力还是完好的,不过你就不想问问这里?”说着博士的手拍了拍心口。
“这里…?”虞浅困惑地把手放在了心口处,瞳孔剧烈地收缩,不禁间,在胸口的手按的更紧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心跳?她的另一只手抓紧了衣服,朝博士看去。
“怎么这样看着我?发现问题呢?无心的人偶。”博士的唇角勾起笑容--失忆的他,发现自己是这样一个异类,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偶…?”虞浅陡然失神般反复地念叨着,胸口处涌起一抹怒意和隐约的伤感。
“连体温…都是冰冷的…”原先因为发现自己穿越的事而没有去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可这一刻,虞浅明显就感受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体温,除了皮肤是柔软的,冷的…与机械无异。
博士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人偶脸上的震惊、失落、空洞,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愉悦。
这种样子的他,已经多久没见到了?毕竟之前的第六席,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接着,他看到人偶脸上似乎扯出了一丝笑容,抬头问他:“那博士先生,我…是你的实验品是吗?”
虞浅感觉似乎用出的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这一抹笑容,明明她想哭的呀!为什么要笑?
是因为自己是人偶,哭不出来吗?
可为什么没有心的胸口,却又富含情感?
如果是上天回应了她的愿望,把她变为了无心者,为什么还有感情呢?
感情,是好是坏?
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感情是自己理应接受、正视的东西吗?
虞浅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博士回答了:“你是我的实验品?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斯卡拉姆奇,你的创造者,可比我高贵的多。”
知道了自己的猜想错误,虞浅一愣。
怎么会?不是他?那会是谁?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另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难道,原主的创造者,也把他抛弃呢?
想到这一种,虞浅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可知道你在想什么,斯卡拉姆奇。”
“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告诉你了。”
“自己去寻求,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吗?”博士嗤笑道。
“你已经在我的实验室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了,应该回去了,斯卡拉姆奇。”他既然不能解剖人偶,而且看现在的情形,人偶嘴中也说不出什么话,那么就暂时失去了价值,不必让他去浪费时间了。。
即使,他能从人偶的身上感知到一丝悲伤,对其穿越后的事很感兴趣。
不过,一个实验品永远都存疑点,自己还没解开,不也是让他着迷的事吗?
想着,博士的嘴角微微上提,说道:“来人,把六席送回去。”
下一秒,就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跪在博士面前。
“是,博士大人。”
随后,躬身向虞浅说:“请,散兵大人。”
虞浅慢慢地站起来,跟在女子背后行走,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刚穿越而对身体的控制十分生疏,却怪异的传来亲切感,仿佛她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也许,是这具身体的兼容性高?虞浅对这一现象做出自我猜测。
走过宽敞的礼堂,穿过狭窄的过道,登上高高的楼梯,那位女子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一只手放到肩膀处,恭敬地说道:“散兵大人,已经到了。”
女子一直低着头,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怎么会是他单独和六习大人相处?女子感到十分害怕--听说,第六席的脾气阴晴不定,对待下属十分尖酸苛刻,喜欢独自行动,时常出现在博士的实验室中,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可是,在她怕下一秒就会触怒散兵大人时,散兵拉开了门把手,走进屋中,并且说了声‘辛苦了,谢谢。’
什么情况?女子吃惊地看着已关闭的门,想着刚刚六席大人说的那句话,不仅很友好,而且,透露着些许的温柔。
是传言的问题吗?女子摇了摇头,算了,自己任务完成了,何必在意这么多?于是,转身离开。
在说虞浅,环顾着这个属于原主的房间,房间可谓很大,设施样样齐全,甚至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十分昂贵,价钱不菲。
真是豪华。虞浅暗暗地想到。
看来散兵应该是一个领导阶级的人物吧?虞浅推测着。先前的博士先生是第二席,而他们说自己为第六席,那位女子称自己为大人,那么是不是还有第一席,第三席,第四席…
下一次,遇到可以问的人时问一下。虞浅做下了决定。
他在屋中行走,每个房间都收拾的十分整洁,能看出居住者是一个十分会打理生活,井井有条的一个人。
在左边的房间中,虞浅发现了一大面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紫色短发干净利落,皮肤白皙细腻,瞳眸犹如深邃的紫色星河,艳丽的红色眼影勾勒在眼角,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虞浅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发呆。
好…漂亮!虞浅直盯着镜子想到。
这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一定是一位美少年吧?当一位人气偶像,被许多人追捧应该也不为过。
可是,我却是偷走这一面容的小偷。在惊艳之后,虞浅默默地想到。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一切呢?
他的外貌,他的职位,他的努力,为什么要被她所窃取?
为什么她的生,是要以剥夺他人的生为代价?
她可不会安慰自己原主的灵魂可能像她一样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毕竟,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根本就不配呀!虞浅一只手触着镜子,心里五陈杂味。
可就如他所说,他没有决定这幅身体的权利,原主干了什么,他就应该尽他所能做什么,把每一件事情都尽他所能做到最好!
虞浅开始扫视全身,除了胸前的金属挂牌、背后紫白相间的小包,其他服饰已经破破烂烂,看着像从战斗中刚解脱般。
换一件衣服吧。虞浅想到。
凭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虞浅迅速在近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脱下换穿。
余光中,虞浅看到了一个在后脖颈下端的奇怪图案,像一个雷电巴纹。
这是什么标志?虞浅感到看到它时,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意,潜意识中告诉他,想把这个图案摧残。
见状虞浅加快了穿衣的动作,在衣服把图案遮去后,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原主怎么会这么愤怒?虞浅当然清楚这是属于散兵的情绪,他从中感到了抗拒。
而且,似乎在提醒他,这件事,他最好不要知道。
接着,虞浅打开了紫白相间的小包,看清其中放着一个小木盒。
这是什么?虞浅想到,打开了木盒。
木盒中,一片金羽的躺在里面,精致而又华美。
虞浅刚想拿起来好好看一看,然而,刚才的那种情绪又席卷而来。
又来了!虞浅感受到,急忙把木盒关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那枚金羽扔掉呢?虞浅感到疑惑。
这枚金羽似乎还被原主保护的很好,刚才短暂的观察中也没有看到羽毛上有任何刮痕,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应该经常被擦拭才对。
自己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小包却保护的很好,是不是证明原主其实很珍惜它?
虞浅的思维转不过来了,毕竟在这段不长的时间中,他已经接收了许多信息。
先休息一会儿吧,让自己的大脑放松放松。虞浅习惯性地躺上床,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