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蜷在飘窗垫上翻书，夜风卷着玉兰香从半开的窗溜进来，书页边角被吹得簌簌响
孟宴臣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过来时，正看见她伸手去按不听话的纸页，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孟宴臣怎么桂花糕放在这里不吃
宋知韫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合上书凑过去，鼻尖先碰到他胸前的纽扣，带着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直往鼻翼里钻
孟宴臣低头看她仰起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伸手替她把耳边碎发别到耳后
孟宴臣凉了就不好吃了，去拿盘子
宋知韫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趿着拖鞋跑向厨房
玻璃盘里的桂花糕透着莹润的白，撒在上面的糖桂花被灯光照得金灿灿，她刚要伸手去捏，就被孟宴臣轻轻拍了下手背
孟宴臣洗手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宋知韫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水池，回来时看见他正把一小块糕点掰下来，用指尖捏着递到她嘴边
甜香混着米糕的软糯在舌尖化开，她眼睛弯成月牙，突然想起去年秋天在老街，他也是这样，站在飘着桂花香的巷口，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
深夜的客厅只亮着盏落地灯，宋知韫窝在沙发里看他处理文件
台灯的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青影，手指翻过纸张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光着脚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背上
宋知韫累不累？
孟宴臣停下手里的动作，反手握住她交叠在腹前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
她的手总是比他凉些，他便把两只手都拢在掌心，慢慢呵着气暖着
孟宴臣等处理完这个就休息
他侧过头看她，灯光在她脸上流动，像落了层碎金
宋知韫忽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大概是昨天陪她赶项目报告到深夜的缘故，心里一软，踮脚替他按了按眉心
宋知韫明天再弄吧，我给你按按肩
她的指腹带着点凉意，按在他紧绷的肩颈肌肉上，孟宴臣舒服地轻喟一声，干脆合上文件转过身，把她圈进怀里
沙发不大，两人挤在一起刚好，宋知韫的膝盖抵着他的腿，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孟宴臣今天带永永去宠物乐园玩了，它今天把你买的玩具也带出去了
永永是他们养的萨摩耶，雪白一团，总爱蹲在阳台的垫子上嗮太阳
宋知韫上周出差，特意嘱咐孟宴臣每天抽空陪它玩，此刻听见这话，眼睛亮了亮
宋知韫它是不是想我了
孟宴臣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鼻尖蹭着她柔软的发丝
孟宴臣嗯，我也想
宋知韫其实我也想你和永永，明天去爸妈家把永永接回来吧
孟宴臣好
窗外的月亮升到中天，把玉兰树的影子投在窗帘上，风一吹就轻轻摇晃
宋知韫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困意的黏糊
宋知韫阿宴，明天我们去给永永买新的垫子好不好？
孟宴臣好，明天就去买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
宋知韫把脸埋在他颈窝，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桂花香，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被褥被阳光晒得蓬松柔软，孟宴臣替她盖好被子时，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眼睛半睁半闭的，像只没睡醒的猫
宋知韫别走
他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放得极柔
孟宴臣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宋知韫这才安心地松开手，睫毛颤了颤，呼吸渐渐均匀
孟宴臣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总爱在累极了的时候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好像那是什么定心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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