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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劲地爬起来,宫远徵扶了下她肩膀,她才勉强坐稳。
“姐姐喝药。”他将早已熬制好的药汤递给宫晚。
宫晚搓了搓眼,接过杯子,艰难地吞咽:“谢谢。”
宫远徵居高临下,站在床前。
宫晚流了许多汗,皮肤在灯光里晶莹剔透。两鬓发丝被冷汗浸湿,毫无章法地粘在脸侧,嘴角的水渍未干,有种凌乱、招惹人去蹂躏的美感。
少年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坐下,用指腹慢慢擦拭着她唇边的水渍。
“好点了吗,姐姐。”
宫晚因疼痛眼里氤氤了一层水雾:“我好一点了。”
“还疼吗?”
这话有点歧义,她顿了下,但还是如实回答:“不疼了…”
这种声音娇嗔,但不腻,软糯糯的。
正常男性听了,既想爱怜她又想搞.疼她,要拨开她的湿发让她慢慢叫、一直叫,叫得委屈,叫出泪来,好让男人在喘.息里好好疼她,疼她一百遍、一千遍。
宫远徵也不例外。
他的喉头滚了又滚,快要压制不住骨子里的疯狂。
这比看那些蝼蚁们痛苦的样子可让他兴奋多了……
宫晚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远徵弟弟,谢谢你的药。”
宫远徵却蹙眉:“姐姐,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弟弟。”
他不想做她的弟弟…
叫她姐姐,也只是为了让她开心罢了。
“那叫什么?”
宫远徵垂眼,盯住她纤细的手指,触感如白玉般,令他爱不释手。
只有一点光晕能落在宫晚脸上,柔柔的、昏昏的,让她脸颊看起来略带晦暗。
但她本身的气质是清透的,于是那点晦暗便化为一层神秘的面纱,朦朦龙胧罩住了她。
宫远徵看得出神,她像朵春雨中的桐花,单薄脆弱。
实际上,他清楚,那花不会因为冷雨和狂风而弯折,更不会任由自己飘零进泥土里。
是很特别的一朵。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的三月艳阳天。
春寒料峭,朝阳倾泻而落,微凉清风小心翼翼钻进窗。
那时他还小,调皮又爱玩,没有人能管的住他。
去年冬天的寒意还未尽数褪去,宫远徵罕见的生了一场病。
可他自己却没有当一回事,察觉到自己身体不舒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夜色深沉,他无人照顾,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
宫远徵的冷白肤色烧的通红,呼吸虚浮。
还未长大的他睁着迷离的眼,喃喃自语:“我这是要死了吗…?”
门被推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宫远徵好似看见了仙女,纯洁又美好,他睁大眼,睫毛颤动,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眸来,视线失焦,似蒙上了一层薄雾,
“仙女姐姐是来救我的吗…?”
宫晚弯腰,皮肤清晰感受少年滚热体温,她单手给宫远徵盖好被子。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远徵弟弟,你发烧了,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宫远徵神志不清,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话。
小小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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