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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
深夜悄然无声,天上星空万里。
宫晚手肘搭着黄花梨木方桌,葱白的指尖微蜷,抵住额头,闭眼小憩。
在月色清晖映照下,因闭目而显出几分从容的温顺来。
一阵脚步声打破寂静。
她身上的襦裙绣若绽白菊,垂下的系带飘然似仙,精致面庞未多施粉黛,隐隐深夜看不清人影。
宫晚缓缓睁眼,长发乌黑,恰及纤细的腰肢,她轻道:“阿徵来做什么?”
宫远徵将手上的汤药递给她。
少年摘了手套的双手指节修长,常年隐在布料下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晳。
“姐姐该喝药了。”
碗中的汤药轻起淡淡的波澜,宫晚手微顿,也不多问,垂眸喝下这碗不知名的汤药,味苦微涩,暖身润喉。
“这味道倒是和以前有所不同…”
宫远徵笑了笑:“姐姐身体本就不好,最近的毒瘴越来越重了,所以我就改良了方子。”
他又伸手将蜜饯递给宫晚:“姐姐若是觉得苦的话,那就吃这个好不好?”
宫晚接过,眼中的光芒温暖:“阿徵有心了。”
宫远徵拉过少女的手,柔白,微冷。
“姐姐,今晚的月色还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夜色被抵在窗户之外,宫晚站起了身。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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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你想他们吗?”
宫晚垂下眼,嗯了声。
“你一定很难过。”
少女偏头望着天幕上半弯镰刀状的月牙:“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死亡与分离再正常不过了,人总要学着习惯。”
“姐姐,我对你的喜欢是永恒的啊。”
月色清透,她一回头,望进了少年深邃的眼眸。
与他对视那几秒,少女的脸忽地一红,别过了眼,语气嗔怪:“阿徵,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宫远徵拉着她的手,有点委屈:“我不小了…”
哪里都不小。
宫晚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两人漫步在如水的月色里。
“对了,今天宫子羽是不是来找你了?”
“是啊,父亲说话太重了,阿羽有些委屈。”
宫远徵不屑的笑笑:“没用。”
宫晚的脚步早已不自觉地停下,她回头去看身后那个离自己不远的少年。
那个少年眉眼柔和,嘴角微微翘起,昏暗的夜色把他伪装得十分无害,只有他的眼中一片冰冷。
他讨厌宫子羽,宫晚一直都知道。
察觉到她的目光,宫远徵调整好眼底的情绪,目光再一次如无波的深海一般平静,他又一次披上了优雅沉稳的皮囊。
只有看向她时才满眼都是迷恋。
宫晚蹙眉:“阿徵,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羽呢,要是阿羽听到了,会伤了他的心。”
宫远徵无所谓笑笑:“只有我在乎的人,才会在意她是否开心,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的悲伤与我有关吗?”
宫晚一怔。
夜晚的凉风吹到她身上。
她下意识蜷起肩膀,但下一秒又强迫自己舒展到良好优雅的体态,如一株风雪里的弱小却坚韧的花苗,能激起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宫远徵眼里划过一丝心疼:“姐姐,我给你…”
话还没有说完,宫晚很体贴地和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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