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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那么一瞬间吧,你跌落过我眼底的湖。”
……
她侧开身子,最后一句话恰巧飘入宫远徵的耳畔。
“如果是的话,姐姐先和你道歉了。”
宫远徵定了脚步。
他承认,他是介意了,尽管那个人是哥哥。
当他撞见了哥哥和姐姐的亲昵,甚至还瞥见了姐姐白皙的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吻痕。
手里发紧,伞面粗粝的涤纶刺在柔软的指尖,酥麻的厉害。
心里的涩意却不比指头上的少。
他艰难的安慰自己,桃花眼微微落下,绕下弯晦涩的弧度。
可依旧没有用。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姐姐你不用道歉。”宫远徵微微牵唇,视线凝在宫晚被雨水沾湿的一侧肩颈。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良久,懒洋洋别开眼:“况且……”
他薄唇轻启,话在舌尖转了片刻,化作气音轻喃:“可若是淋湿了,哥哥得多心疼?
“……”
宫晚狠狠的无语住,即便心里气个仰倒,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将伞抢走。
还说没生气,这分明是气得不轻吧!
不过这样也好。
说明在他心中还是十分在意的…
她看了眼宫远徵在风雨中的侧脸,不似往日那般清冷淡薄。
反是眉梢眼角处,潜着与世疏离的默然。
“阿徵,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就像是…?”
宫远徵疑惑的泛了眼睫:“像什么?”
宫晚踮起脚,伸出手,指尖按在他的眉骨上,顺着高挺的鼻梁垂直往下,抚到薄红的唇畔,倏然一笑。
声线穿透风雨倾天传来。
“就像是一个…”少女笑的弯眼,眼尾抹着旖旎的浅红,“打翻了的醋坛子。”
雪下的很细,细碎的雪珠子铺面迎来,裹着松风的味道。
宫远徵被蛊在原地。
眼皮缀下,鸦黑的长睫忽闪。掩盖底下躁动的兴奋。
他甚至想,现在扔下伞,在雨里不管不顾的跑上几圈。
不惧风雨。
愣过之后。
他略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耳根子微红,几缕黑发散落在额前,清雅中透着几分禁欲的气息。
宫晚将对方神情收尽眼底,不得不说,造物主对远徵弟弟终究是偏爱的,稚嫩却强大,风姿亦卓绝。
宫晚与他不过分寸之距,她甚至都能看清少年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红地飞快的耳根。
“阿徵,你说我形容的好不好?”
宫远徵抿了抿唇。
哼!姐姐就这样就想哄好他吗?!
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折服呢!
宫晚有些不解,这都不行?
好吧,弟弟真是长大了。
“阿徵。”
宫远徵不回。
“阿徵…”
少年犹豫了会,转过头去。
“怎么了…”
话音刚落。
流光蜿诞从天边泄入。
似有偏爱,带着此间绿意,吻上他淡漠如玉的侧脸。
乌发、雪肤、薄唇。
一双微微上翘的凤目,里间华光流转。
不像是覆满霜雪的青松,而是仙鹤忽落了凡尘。
睫羽间披了红尘中滚滚烟火。
察觉到脸上的触感时,宫远徵微张开唇,呆在原地。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他的心底酥麻,眼底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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