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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宫晚与宫远徵分离后,回到了角宫里。
宫尚角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宫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用手碰了碰水光潋滟的唇瓣,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回来,要不然被他看见了,实在是解释不清。
宫晚看着窗外纷纷扰扰的大雪,默默祈愿着。
时间悄然无息的过去许久。
宫尚角迈入屋门。
天色阴郁,正屋中光线晦暗,唯有书桌前点着一盏灯,宫晚正捧着书册,入神地读,连镇纸歪斜在桌案边侧都未曾注意。
她今晚似乎悉心装扮了自己,唇点胭脂,眉若远山,妆似乎比从前的艳了些,尤其是唇瓣。
宫尚角眼睫垂下,略一顿足,转而缓步走到桌案前。
他沉声道:“阿晚,我回来了。”
他眼瞧着,宫晚浑身一颤,“啪”地合上手中书册。
动作之慌乱,竟将书册打翻在地上,连同那枚沉甸甸的石质镇纸,皆打翻在地,石与石相摩,发出惊天动地的刺耳响动。
宫尚角眼底幽深了一些。
他略一弯腰,拢着袖口,修长手指捡起那枚镇纸,眼角余光看见,宫晚匆匆捡起书册,紧紧捏在手心。
他将镇纸搁在案上,浓长睫羽垂落。
宫晚眼底惶惶,面色依旧淡定,抬眼看他,潋滟的眼眸中,荡开一圈圈涟漪。细看之下,才可察觉到一丝不安的端倪。
她柔声细语:“角哥哥回来了啊。”
宫尚角黑沉目光缓缓向下滑落,落在她搭在桌案边缘的宽大的衣袖之上,似是在看镇纸,又似在看她。
“这么晚了,阿晚在做什么?”
宫尚角抚了抚她垂落的发,看她潋滟的眼眸、绯红的眼尾,语气却带着一丝探究。
他指腹温热,指背却是微凉的。轻抚在人的肌肤上,带起一连串战栗的颤抖。
宫晚垂眸,柔声说道:“我有些无聊,就找了些书来看看。”
宫尚角轻轻颔首,掀起眼帘看她。须臾,缓声道:“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涂胭脂呢?”
宫晚察觉到他的目光所落,唇抿紧了一些,睫羽颤了几个来回,掀起眼帘,与他对视。
“回来照镜子时发现口脂淡了些,刚好有兴致,就随便抹了一点。”
宫尚角不语。
他单手钳住她玲珑下颌,修长指尖抚到她的唇上,犹如采蜜之蜂,短暂停留,便将嫣红唇瓣弄花,唇珠被蹂捻地凌乱。
宫晚吃痛,伸手抗拒,剪水眼眸中雾气渐重。
“角哥哥,你干什么?”
宫尚角缓缓直起身,眼睫垂落,冷黑眼眸,似笑非笑:“阿晚还是不抹口脂好看。”
他带着宫晚来到铜镜面前,站在她的身后,仔细端详着镜中的美人。
宫晚抬起头来,镜中的她面色含绯,眼波潋滟,一颦一动,惹人怜爱。
——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自己。
宫晚气息不稳,端坐了好一阵,平复起伏的心绪。
她的唇瓣依旧嫣红,但一时竟不知是宫远徵吻红的,还是宫尚角用指尖蹂躏红的…
但终归是不会被人发现了。
宫晚脸颊微烫,抿唇缓了缓:“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就不涂口脂了…”
宫尚角笑着弯腰,披散的长发如鸦羽,发尾被动作带起的风微微抚起。
“不用,你喜欢什么做什么就好,我不希望你被我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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