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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在宫尚角脸上,他半张脸因鼻梁和眉骨高挺,隐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他眯了眯眼,死死盯着茗雾姬,眼神幽深,犹如一道深渊,又像一潭死水,一片死寂,好似狩猎时,蹲守到了瘦弱的猎物,猎物不知死活的靠近,他优雅地舔舐着爪尖,预想到了猎物惊恐的神情,滑稽可笑的逃脱手段。
浓沉的夜色中,这样的割裂的神色,格外诡异。
茗雾姬看着宫尚角这副神色,心中一惊,只觉得他如今这样,比无锋的人还要可怕。
宫尚角见她不说话,缓缓开口:“宫门的刀从来向外不向内…”
阴云渐渐聚集在天幕上,星光隐去,急风一卷,油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缓缓响起宫尚角一声低笑,又有些像冷哼,伴随着沙沙风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背脊生寒。
“还是说,雾姬夫人根本不是宫门之人…?”
茗雾姬脸色变了变,浑身便骤然紧绷起来。
这一局,是她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茗雾姬抬眼望去,看见了宫尚角身后的宫晚,宫晚对着她笑了起来,甜美又可爱,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
茗雾姬瞪大眼睛,心中却已经浮现了答案——
是她…是她搞得鬼!
真正的恐惧直到此刻才真正攀爬而上,茗雾姬几乎浑身颤抖,她生了一身冷汗,下一秒,宫晚那阴鸷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的身上。
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茗雾姬只觉心如死灰,她的眼睛已被泪水模糊,被剪刀划破的伤口上的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可她却没有心思处理,鲜血沾红了纱布。
就好像如今的她这般,狼狈不堪。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
最后还是长老们看不下去了,出口劝道:“尚角啊,雾姬夫人在宫门尽心尽力的服侍了前执刃那么多年,想必是遭人陷害的,再说了,她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子羽,关她禁闭半个月就算了吧?”
宫尚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唇角透出一股讽刺的笑来:“就因为她在宫门服侍前执刃那么多年,就因为她是为了宫子羽这个没用的人,就可以草草了事?”
无人应他,他稍稍拔高音量,讽刺意味十足:“她拿我的亲生母亲来算计我,要是我没有及时发现她的计谋,如今被口口相逼的就是我!”
宫尚角看向长老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到那时,长老们可还会像今日这般维护她这样维护我吗?”
长老们看着眼尾猩红的宫尚角,哑口无言。
殿内一片寂静,宫尚角看着面面相觑的长老们,眼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黯然熄灭。
他就知道,他早就应该清楚,他们的偏爱只会给宫子羽。
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他做的又多好,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宫子羽。
果然,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宫尚角紧紧攥着手中的医案,又想起了幼时母亲对他的疼爱,他本以为他也是配有爱的,可如今看来,都是讽刺…
“罢了,我本就不应抱有希望…”
宫尚角闭了闭眼,俯身牵起宫晚的手,离开了议事厅。
任风掠过衣衫发出萧萧声响,男人墨发飞扬,背影冷漠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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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蟹蟹“甜甜宓宓”宝贝的三十天打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