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运的是,他遇见了他的月亮,尽管月亮现在没有像以往那样照耀着他。
李承泽这样想着,笑弯了眼,这么多年,他明白,想要的必须靠自己去争,不择手段的去争。
包括她。
云晚听了他的话,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看向他的方向,男人鸦羽般的长睫投落淡淡阴翳,鼻背高挺,白肤玄衣,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多了一分成熟。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李承泽起身,走向她,微微俯身,在耳畔落下一句:“你可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啊,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说。”
李承泽瞥了一眼脚下,两人的裙摆交叠纠缠,一青一绛,竟与成亲时行合卺礼的新人如出一辙。
云晚错开他的目光,眼睫微颤:“怎么可能共度余生?终有一日陛下会给你下婚事,让你和其他人成亲,和你共度余生的会是别人,不是我。”
空气慢慢安静下来,李承泽不恼也不语,伸手拿起一旁盘子上的葡萄送进口中,双颊微鼓,笑得狐狸眼弯起来。
“说这话不吉利,阿晚,我不希望以后听到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
眼睛虽是弯的,可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危险:“我只会娶我认定的人,即便是悔婚,即便是抗旨。”
云晚心中一惊,没想到一向重权重利的李承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抗旨,指不定是要掉脑袋的,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话虽这么说,云晚很了解李承泽,他向来心口不一,多年的磨练早就让他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她还尚且未知。
“你有你的苦衷,我能理解,你说你并不想与范闲为敌,能真正做到不与他为敌吗?”
春末夏初的余晖,日光卷起万千浮尘,交织在静谧的内室。
李承泽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对视上,没有说话。
良久,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淡的阴影,彼时有风吹着他乌浓的发丝微晃,也吹着他雪白的衣袖,撩起他绛红的衣摆,李承泽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
一连几日,云晚都没再见到李承泽。
她一直待在宫中,自然对宫里的一些消息很灵通。
不久后她便得知了范闲冒死觐见陛下,听侯公公说,范闲从寝宫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不过额上有些冷汗,其他的安然无恙。
云晚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范闲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娘娘,陛下召您过去一趟。”婢女采莲走过来,轻声说道。
云晚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轩窗。
刚刚下了一场雨,被夜风吹来的雨丝覆在窗棂上,她才一推窗,便沾了满手湿润。
“娘娘,外面冷,别着凉了。”采莲说着,拿出了一件披风披在了云晚的肩上。
“陛下可说了什么原因?”
庆帝以前很少主动召唤她,在这宫里,她几乎是见不到他几面的。
采莲摇摇头:“并未。”
把窗子关上,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走到门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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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蟹蟹“沈如岑”宝贝的会员 ʕ≧ᴥ≦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