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怪鱼足有四层楼高,长满尖牙的口中露出三条幽蓝色的舌头,青色鳞片的缝隙里探出许多狰狞的人头与墨色触手,向外留着恶心的脓液。
凌瑄恶心。
他转动手中的镰刀,把不断伸来的触手砍断。而那怪鱼则用力甩甩它的三条舌头,舌头上的粘液甩入湖中,将那些普通的鱼或已经被杀死的怪鱼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
凌瑄一双眼中的瞳孔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片没有高光的红色。他手中的镰刀向前一甩,淡红的光晕扩散开来,小巧的镰刀瞬间变大,刀身泛出黑气,紫色的液体正顺着镰刀刀尖缓缓流下。
如果此时陆寻月在这里就可以看到,蓝色的线一端牵连着他的肢体,另一端延至遥远的天际。
凌瑄右手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而他的脚边则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带着腥臭味的鱼尸。
他握着镰刀的手,此刻正在颤抖,嘴边不断溢出血液。
就在此时,一条红色的线出现在湖水中,毫不起眼。但下一秒,无数根红色藤蔓冲天而起。鲜血四溅,怪鱼漆黑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红色的鲜血宛如雨水一般,从上至下覆盖了整个湖面。凌瑄的整张脸上都是血,身上的灰色短袍也被鲜血浸染。他的身体摇晃几下,右手的镰刀发出一道红光后便重重落地。一同落下的还有镰刀的主人以及更多的鲜血。
……
凌瑄的意识逐渐清醒。他费力的睁开眼睛。
床边有一个小小的脑袋探出来。褐红的卷发披在身后,一双黑色蝙蝠翅膀轻轻抖动,两只长耳看起来毛茸茸的。
红茶你醒了啊!
女孩眯着眼睛,笑脸盈盈。
凌瑄没有回答她,而是右手一动,那把镰刀就出现在了手中。他毫不犹豫的向床边女孩挥去。
褐发女孩向右一闪,轻而易举的躲开。
红茶先生,你别冲动好吗。
红茶我的名字叫红茶,很高兴见到你。
女孩的长发随风轻轻摇摆。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叶的剪影映射在白色床单与地板上,若隐若现。
凌瑄看着右手手臂上明显是新缠的绷带,沉默几秒。
凌瑄凌瑄
红茶你好啊,凌瑄。你的伤现在还没有好全,我去把姐姐叫来,你别乱动哦!
红色的小身影闪到门口,消失不见。
凌瑄注视着她的背影。看到她离开,迅速转过身,从床头柜上把自己的披风拿来。他伸手在披风的宝石上一抹,一盒药膏出现在他手中。
他解开右臂上的绷带,轻车熟路的把药膏涂抹在被腐蚀的皮肤上。
紧接着荧光一闪,药膏便消失在手中,同时他把绷带重新缠上,披风垂在身后。
白糯哥哥是要走吗?
三尾……
一人一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凌瑄没有动。他只是向后挥了挥手中的镰刀,警告意味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白糯你的伤还没好,如果要硬闯的话,你是走不出去的。
白糯并且说什么都是我们救了你。
白糯你的态度怎么样,也不该这么差吧?
此时的白糯说话完全没有平日当中的磕磕绊绊。
凌瑄转过头去看他。男孩脸上浮现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可配合他所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却又那么违和。
三尾……
三尾坐在白糯旁边,不慌不忙的舔舐着自己的白爪子。
凌瑄我能给你们带来什么?
白糯脸上笑容更甚。
白糯救人就是救人,没有理由。相信我,没有理由。
凌瑄……
白糯只是有人想救而已,我们得帮忙配合。
三尾……留下来没什么坏处。
凌瑄用余光瞄了一眼突然开口说话的灰色小猫,艰难的点头。
……………………………………
陆寻月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