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联欢晚会才艺表演？”
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毕竟什么才艺表演在军队里头，可是不多见的娱乐活动。
谭琳琳指导员眉毛微挑，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就知道你们这群女生会对这些感兴趣。你们赶紧想想，要怎么展示你们女兵班的风采。”
“汤小米，你主意最多了，你拿主意吧，我们唱歌还是跳舞。”
看到大家的眼睛焦点都聚焦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感觉压力山大。我勒个去，我内心吐槽道。
“汤小米，你作为赤焰特种部队女兵班班长，这次的文娱汇演，交给你应该不成问题吧。”
“既然谭琳琳指导员这么信任我，我自然是当仁不让。放心交给我吧。”我冲着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啊，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
至于表演什么呢？我可要好好想想。我想起了之前老汤为了见我给我们组织的那场汇演活动。
有了！我眼睛一亮。
“来来来，大家都听我说，我有个主意。”我把她们都聚集在一起，向她们阐述着我想出来的创意。
“既然说好了，那等我今晚就加把劲把舞编出来，明天我们就开始排练。”
“不过，训练照常进行。”
“是——小米班长，遵命！”
文娱汇演当天，雄鹰的大会堂人挤得满满当当的，毕竟训练艰辛，好久没有过如此令人振奋人心的文娱汇演了，更何况，不只是雄鹰的活动，更是和赤焰联合的文娱汇演，大家都称之为“赤鹰文娱汇演”一听到赤鹰这个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我不禁觉得有些怀念与感伤。
那个我充满了所有血汗与泪水的地方，那个我和大家相互并肩作战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往事。
“接下来有请，赤焰特种作战部队男兵班班长熊雄，来为我们带来一支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我看着熊雄在上面安静的弹着钢琴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侧脸再次重合。
“因为只有是自己在乎的人，才会用心对待，注意细节。”
“左轮，你敢再小清新点吗？你深深的恶心到我啦。”
“在部队……很多自己的心事没时间去想，只有擦枪的时候不一样，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安静的思考。”
“思考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
左轮，我真是个傻的，才会一直对你的喜欢视而不见。你说你喜欢肖邦，可是却在那场汇演上弹了《梦中的婚礼》我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还有老汤，你要是也在，就好了，我好想好想，再给你弹一次《沐阳》在那个世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米蓝。不要太想我了。
“我们也去准备吧。要到我们了。”
“下面有请赤焰特种部队女兵班带来的《超级女兵》舞蹈表演。”
这可是我汤小米杂糅了好几种舞蹈所编的，为此演出，大家还辛苦训练了好几天！不得好好给雄鹰展示一下我们赤焰女兵的帅气英姿。
“好！跳的好！”舞蹈结束后，台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喝彩声。
冲着那些鼓掌叫好的人挥了挥手，我们陆陆续续的下了台。
“汤小米”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大捧鲜花，我抬头一看，抱着他的人正是顾长庚。
“这是？”看着这么一大束玫瑰，我有点被惊吓到。
“这是送给你……和你的战友的，你们跳的很好。”
看着他真挚洋溢的笑容，又看了看大家兴奋喜悦的神色，我接过来玫瑰花，“谢谢你，我替我们班女兵感谢你。”
“不用谢。”周遭有人起哄，顾长庚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抱着花回到了座位上，看着那一大捧玫瑰花，我若有所思，看了看对面直勾勾盯着我的顾长庚，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了，他的那些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看到花里藏着一张小卡片，我拿了出来。
最好看的花，送给最特别的姑娘。
我将卡片收起，将花递给了旁边的黄湘她们。我转头看了看斜前方跟我隔了两三个位置，坐着弯腰的熊雄，他看上去不知道怎么了，手指一直按着太阳穴，头垂得低低的。
“戴伦，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点了点斜前方的戴伦，指了指熊雄。
戴伦也觉得疑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刚刚弹完钢琴就有点不大对劲。”
“不过他说没什么问题。放心吧。”
“接下来，就是即兴表演的时刻！这不是单独的较量，而是两支连队的比拼喔！”
雄鹰班的男女班长第一个带头，唱了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让人沉醉在他们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汤小米，熊雄！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
我不得不站了起来，看向熊雄，他也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转头问他。
熊雄听到了我的话，这才缓缓转头看向我，又带着一种很复杂，带着困惑，悲伤，和深情的眼神望着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和不知所措。
他摇了摇头，“没事，等会唱什么？”
“你听过李宗盛和林忆莲的《当爱已成往事》吗？”
熊雄看了我许久，等我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了，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就这个吧。”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别说我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没有你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你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忘了你也没有用)
将往事留在风中”
唱着这首歌，莫名的，我想到了过去的种种，唱着唱着，我感觉到有晶莹的泪花涌出眼眶。
我们在一片喝彩声下了台，熊雄突然转过头，对我说，“小米，你……”
我转过头看向他，“我怎么了？你说话不要只说一截嘛熊雄。”
他看着我，依旧沉默不语，摇了摇头。
（熊雄视角）
熊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晚上做梦，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或者回忆。然而这样的回忆，似乎并不属于他。
一些似曾相识的人冲着他招手，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他在梦境里看到一个女孩。正是留着短发的汤小米，穿着中性，眼神桀骜不驯，年纪也瞧着也只有18岁左右。
一幕幕记忆闪过，车里的，部队里的，还有，在农场里……
竟然一一跟汤小米所说相对应，熊雄在梦里，看着自己的人生如走马观花般走过，最后停留在他为了救汤小米中弹而亡。
他在夜里惊醒，满身大汗。
我到底是谁？他第一次迷茫了。
直到联谊会时，他再次遵循梦中的记忆去弹奏《梦中的婚礼》却惊讶的发现，他竟然一个音都没弹错，甚至冥冥之中，有股熟悉的记忆牵引着他，慢慢的解开谜题。
那些记忆突然一瞬间都明了，都有了色彩，声音。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汤小米，米汤的汤，米汤的米。你呢”
“左轮，左轮的左，左轮的轮。”
“啊，放我下来！你流氓！”
“我流氓，你混蛋！”
“他是左轮，左轮手枪的左轮”
“左轮，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也唱一首啊”
“哎呀，左轮死机啦，左轮，死机，左轮，死机！
”
“哦弥陀佛，我可是十项全不能，看我怎么把这个左轮变右轮，左轮！右轮！”
“我……”
“不用谢”
“我卸了你的右手”
“汤小米，把衣服脱了。”
“你流氓！”
“刚刚谁让你松手啦”
“谁让你不说清楚啊”
“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不懂！”
“我告儿你，谁愿意跟你合作，谁就倒霉。我是不是欠的，诶你干嘛啊？”
“你倒霉啊”
“你放手。”
“诶！轻点儿！你放开。”
“闭嘴！”
“诶，看不出来你个大老爷们做起事来挺秀气的嘛。”
“因为，只有是自己在乎的人，才会用心对待，注意细节。”
“人，谁啊？”
“枪”
“你敢再小心点嘛？你深深的恶心到我啦。”
“诶，诶，左轮，你别往心里去，诶，左轮我开玩笑的，你男人点嘛。”
“谢谢你送我过来”
“我又不是为你”
“那你为什么”
“为了回顾一下自己的失败，顺便提醒一下自己，绝对不能松懈”
“你今天话有点多”
“诶给点反应啊”
“喔”
“你喔什么喔呀”
“那不然呢”
“你问我我回答了，你当然应该给反应啊”
“我现在又不想问了”
“唉哎哎”
“你不是没反应吗？”
“作为军人，应该把个人感情放到最后，做军人该做的事。”
“你们俩，在这聊什么呢？”
“好好打你的球，你来干嘛”
“来问问你准备好参加赤鹰的选拔了吗？”
“喔～～我忘了，你还输给过我师哥”
“诶不是，汤小米，你存心气我呢吧你”
“诶～你就这么走啦，也不呛上几句”
“左轮，你输给过我师哥，早晚也要输给我”
“枪法不错嘛”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对典宁师兄来说更不算什么”
“师兄，叫的真大言不惭”
“诶，计划里，可没你教我跳舞这条”
“我知道”
“诶！约我跳舞就好好跳，踩到我裙子啦”
“是你没跟上我的步伐吧”
“左轮！你不能放下枪，你开枪啊！你不要认怂！”
“我没有认怂！我是担心你”
“演出很成功，我记住了，微型情感炸弹”
“银子弹，从此以后归你了，”
“小米！”
“你这人真讨厌！”
“我又怎么啦？”
“干嘛和我穿一样的衣服啊。”
“不好意思啊，撞衫了”
“有这样看日出的吗？又迟到了”
“是啊，我迟到了”
“看到你一直没变，大风应该挺开心的”
“对，大风跟你可不一样”
“看到我一直没变，你很痛苦吧”
“原来你知道你一直都没变呐”
“那当然，我一直知道”
“那……你能改变一下吗？”
“看心情吧”
“不是，你干嘛靠我啊”
“干嘛！不能靠啊”
“不是……那个，那就靠一会儿吧，只能靠一会儿啊。”
……
“小米，嫁给我，我会对你好好的，保护你一辈子，直到我死。”
“干嘛说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左轮，我们都要好好的。你要一直陪着我。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这些记忆碎片如洪流般灌进了熊雄脑子里，带着炙热的情感与爱意。熊雄逐渐在头痛欲裂中慢慢恢复了清明。熊雄，不，应该现在来说，是左轮，是跨过一个世界，跨过时间，在熊雄身体里慢慢复苏的灵魂，连同着昔日的记忆与情感全然苏醒……
“熊雄，你脸色这么这么苍白？”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让他上辈子，这辈子，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深深爱着的女人，正鲜活的站在面前，她就是汤小米，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汤小米。
“你没事吧？熊雄？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小米，你的担心，是给谁的？”
这个问题多么可笑，但左轮还是想问，明明都是他，只是一个是以前作为熊雄的他，一个是现在复苏了所有记忆的，作为左轮的他。但是他就是想与自己比较，问她，更爱哪一个人。
“你抽什么疯啊，我问的是你，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脸色这么难看吗？”
“你可真是个傻子”
“喂，你吃错药啦？干嘛骂我”
“汤小米，原来我才是个傻子。”
“哟，有这种觉悟，挺不错嘛，说明你还不是很傻。”
“笨蛋”
左轮有点无奈，他看着现在的汤小米，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一切。
但是他的私心，想要弄清楚她爱的究竟是谁的私心，一直缠绕着他。
还有，那心底里一丝不愿承认的害怕。
他是她旧事的牵绊，怕她早已忘记了他这个本该在另一个世界早就死去的人。
现在告诉她，她会吓到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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