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消毒水的味道被淡淡的花香冲淡——那是云慕提前让护士准备的白玫瑰,插在玻璃瓶里,放在床头柜上。游子意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紧盯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护士轻轻打开保温箱,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抱出来,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宝宝很健康,体重六斤八两,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现在可以抱给爸爸们看看了。”她用柔软的包被把宝宝裹好,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递到云慕怀里。
云慕的身体瞬间僵硬,双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托着宝宝的头和屁股,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弄疼这个小生命。小家伙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小嘴巴还在不停蠕动,发出细微的“哼哼”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他……他好小啊。”云慕的声音哽咽,眼眶瞬间红了。这个在朝堂上从未露过怯的男人,此刻在小小的婴儿面前,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鼻尖蹭了蹭小家伙柔软的胎发,一股淡淡的奶香萦绕鼻尖,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护士笑着指导:“托着宝宝的头,稍微倾斜一点,这样他会更舒服。”云慕连忙调整姿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宝宝的脸,仿佛要把这张脸刻进心里。他想起大启时失去的那个孩子,想起重生后无数个期待的日夜,此刻所有的思念和等待都有了归宿。
“你看他的眼睛,闭着都能看出双眼皮,像你。”云慕把宝宝轻轻抱到游子意面前,声音轻得像羽毛。游子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宝宝的小手,小家伙立刻蜷缩起手指,牢牢抓住他的指尖,力道不大,却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的心。
“他抓着我呢。”游子意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这双小小的手,仿佛跨越了时空,握住了他两世的期盼。上一世在冷宫里失去的痛,重生后小心翼翼的期待,此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无尽的喜悦。
云慕腾出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哭呀,我们该高兴才对。你看他多乖,知道爹爹辛苦,都没怎么哭闹。”他低头在游子意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又在宝宝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们的念念,终于来了。”
他们早就商量好,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念念”,取“思念”“惦念”之意,纪念那段跨越生死的时光,也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缘分。此刻看着怀里的宝宝,这个名字仿佛有了生命,带着沉甸甸的爱意。
护士进来给宝宝做检查,量身高、测体温、打卡介苗。小家伙被针扎到时,只是委屈地“哼唧”了两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反而睁开了眼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游子意,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最后目光落在云慕脸上,定定地看着他。
“你看,他在看你呢。”游子意笑着说,心里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云慕的心瞬间化了,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宝宝的脸颊,小家伙竟然咧嘴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天使在微笑。
“他认识爸爸呢。”云慕的声音哽咽,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摄政王,此刻在小小的婴儿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所有的坚强和隐忍都化作了最柔软的温情。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游妈妈和沈惊鸿、苏砚走了进来。游妈妈看到宝宝,激动得捂住了嘴,眼泪直流:“我的乖曾孙,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宝宝的小脚,“这脚丫子真结实,以后肯定长个大高个。”
苏砚凑过来,看着宝宝的小脸:“眼睛像子意,鼻子像云慕,真是把你们俩的优点都集齐了。”沈惊鸿拍着云慕的肩膀,笑着打趣:“没想到你也有掉眼泪的时候,刚才在外面还强装镇定呢。”
云慕擦了擦眼泪,把宝宝递给游妈妈,转身走到游子意身边,握住他的手:“辛苦你了,子意。你真棒。”游子意摇摇头,笑着说:“我们的念念才棒呢,这么勇敢。”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和襁褓中的婴儿身上,温暖而耀眼。白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归宿,所有的爱意都有了寄托。跨越两世的期盼,终于在这个明媚的春日,迎来了最圆满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