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妈妈提议清理老宅杂物的那天，天刚放晴。老宅的木门推开时，积灰的空气里飘着樟木的香气，客厅角落的旧沙发罩着白布，像蒙着层时光的纱。云慕搬开沙发时，底下露出块松动的地板，撬开后掉出个红漆木盒，盒面雕着缠枝莲，锁扣早已锈死。
“这是你外婆的陪嫁盒。”游妈妈用布擦着盒面，红漆剥落处露出浅黄的木色，“当年她总说里面藏着‘压箱底的宝贝’，却从没打开过。”游子意找来螺丝刀，小心撬开锁扣，盒里铺着暗纹锦缎，放着枚银质发钗、半块玉佩，还有本线装日记，封皮写着“云舒手札”。
日记的字迹娟秀，第一页记着母亲刚嫁入游家的日子：“明诚今日送我白玉佩，说要像这玉一样待我，可他眼底的急功近利，骗不了人。”往后翻，字迹渐渐潦草，某页写着：“晚秋姐说，明诚在外面有了人，还挪用公司公款，我该怎么办？”
云慕指尖停在“晚秋姐”三个字上，想起林晚秋说过，游子意母亲当年曾想离婚，却因顾忌游子意年幼而放弃。游子意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褪色的照片——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站在老宅的石榴树下，身后站着个陌生男人，眉眼与云慕有几分相似。
“这是云慕的父亲。”游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你外公公司遇危机，是云伯父出手帮忙，你妈总说，欠了云家一份情。”云慕接过照片，指腹抚过父亲的轮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原来两家人的缘分，早在上一辈就已结下。
清理书房时，苏晓在书架后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的是老宅的庭院，葡萄藤爬满花架，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坐在竹椅上，正是游子意的母亲。“这画的笔触，和我奶奶的很像。”苏晓翻到画背，上面写着“赠云舒，曼殊作”，“是沈曼殊阿姨画的！”
沈曼殊接到电话赶来时，手里提着个木匣。她打开木匣，里面是叠画稿，都是游子意母亲的肖像：“当年我和你妈约定，要一起举办画展，可惜她走得太早。”她把画稿递给游子意，“这些，该还给你了。”
傍晚整理杂物时，周瑾和温棠带着蜂场的蜂蜜赶来。周瑾手里拿着个账本，是从游博文的旧办公室找到的：“里面记着游明诚让他生产有毒诱蜂剂的明细，还有销售记录，能作为他危害公共安全的证据。”温棠补充道：“警方已经立案，游博文的刑期会增加。”
晚饭时，游妈妈炖了鸡汤，客厅里飘着香气。念念坐在婴儿椅里，抓着鸡腿啃得满脸油，陈雪凝的儿子小宇坐在旁边，帮念念擦嘴角，两个小家伙的笑声像银铃。沈曼殊看着这一幕，笑着说：“真好，像看到了你妈小时候的样子。”
夜里，云慕和游子意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翻看母亲的日记。月光透过纱窗落在纸上，字迹在光影里仿佛活了过来。游子意靠在云慕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原来妈当年这么难。”云慕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他低头吻住游子意的唇，动作轻柔，带着珍惜。游子意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插进他的发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交织。没有激烈的纠缠，只有唇齿间的温柔辗转，像月光下的溪流，缓缓流淌过心间。
云慕将游子意抱到床上，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后背，从肩膀到腰侧，带着安抚的力量。游子意往他怀里缩了缩，那里有令人安心的温度。两人相拥着躺下，月光在被褥上洒下银辉，呼吸渐渐趋于一致，像一首无声的安眠曲。
次日清晨，游子意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走到客厅，看见云慕正陪着念念玩积木，宝宝的小手里抓着块红色积木，往云慕嘴里塞，云慕配合地张嘴，逗得念念咯咯笑。阳光透过窗户，在三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沈曼殊和林晚秋带着画展的策划方案赶来，提议下个月举办“纪念云舒”画展，展出两人的画作。游子意看着方案上母亲的名字，眼眶泛红，却笑着点头：“好，这是妈生前的心愿。”云慕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安稳的力量，往后的路，他们会一起走下去，带着母亲的期望，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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