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光带着初秋的清冽，透过窗棂落在若馨的枕边。她是被院外传来的竹扫帚声叫醒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窗外已经亮得透彻，远处稻田里隐约飘来成熟稻谷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格外清新。
“馨馨，快起来洗漱，今天要去你叔公家割稻谷！”妈妈曾凤英的声音传来，带着温和的笑意。若馨连忙应声，麻利地换上轻便的短袖和长裤，昨天妈妈特意叮嘱过，割稻谷要穿耐脏的衣服，免得被稻穗划伤。
下楼时，爷爷正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擦镰刀，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亮的光。大哥曾少丰、二哥曾少雄、三哥曾少贤和四哥曾少祥已经收拾妥当，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显然是熟门熟路。只有五哥曾少秦格外兴奋，围着爷爷转来转去，一会儿摸摸镰刀柄，一会儿踮脚看竹篮，眼睛里满是新奇：“爷爷，割稻谷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要把稻穗一把抓起来？”
爷爷被他逗笑，放下手里的布巾：“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可得小心，别被镰刀伤着。”若馨走过去，看着爷爷手里的镰刀，心里也有些雀跃以前每年割稻谷，家里人总说她年纪小，不让她去地里，今年终于能跟着一起体验，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吃过早饭，小叔开着农用三轮车来接他们。爸爸是理发的早上明天都有人去不了，妈妈因为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要留在店里看店，临走前特意塞给若馨一瓶防蚊虫的花露水：“地里蚊子多，记得时不时喷一点。”若馨点点头，把花露水放进兜里，跟着爷爷和哥哥们坐上了三轮车。
大哥少丰开着三轮车颠簸着往村西头去，路边的稻田越来越多，金黄的稻浪在风里轻轻起伏，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不一会儿，就到了叔公曾庆国的家门口，叔公、叔婆还有曾国业叔、曾凤霞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农具，脸上满是期待。
“馨馨来啦，今天可得好好体验体验！”叔婆笑着拉过若馨的手，她的手掌粗糙却温暖，带着常年干活的薄茧。若馨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稻田里，旁边一块地里种着麒麟西瓜，绿油油的瓜叶间隐约能看见圆滚滚的西瓜，叔公说那是他自己种的，现在已经熟了，正好能解渴。
“先割咱们自家的地，再帮你叔公割，这些稻子本来就是你叔公帮着种的。”爷爷说着，率先走进稻田，弯腰握住一把稻穗，镰刀轻轻一扬，一束金黄的稻穗就落在了手里。大哥曾少丰紧随其后，动作熟练得很，显然是每年都来帮忙。二哥、三哥和四哥也很快找到节奏，稻穗被一束束割下来，整齐地堆在身后。
五哥曾少秦学着爷爷的样子，弯腰抓了一把稻穗，可刚举起镰刀，就差点割到自己的手，吓得他赶紧把镰刀收回来。若馨看得忍不住笑，走过去跟他一起琢磨。爷爷走过来耐心教他们：“手要抓在稻穗的中上部，镰刀贴着地面斜着割，这样既快又不会伤手。”
若馨按照爷爷说的试了试，刚开始动作还很生疏，割了几束就觉得手臂发酸，稻穗上的细芒蹭得手腕有些痒。可看着身边的哥哥们都在埋头干活，她也咬着牙坚持，慢慢找到了节奏。阳光渐渐升高，晒得人后背发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瞬间就被吸收了。
“歇会儿吧，吃个西瓜解解渴！”大概上午十点多，叔婆提着两个用井水浸过的西瓜走过来，西瓜表皮还挂着水珠，看着就清凉。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围坐在田埂上，叔公找了块石头把西瓜劈开，鲜红的瓜瓤露出来，甜香立刻飘了过来。
“哇，好甜！”若馨咬了一口，冰凉的西瓜在嘴里化开，瞬间驱散了暑气，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五哥曾少秦吃得最快，嘴角沾了一圈瓜瓤，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曾凤霞姑拿出手机，笑着说：“来，拍张照，留个纪念。”若馨连忙坐直身子，和哥哥们、叔公叔婆一起对着镜头笑，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满是热闹的烟火气。
休息了十几分钟，大家又接着割稻谷。若馨越干越熟练，虽然手臂还是有些酸，但看着身后堆得越来越多的稻穗，心里满是成就感。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远处传来大哥的三轮车声，他和叔婆、小婶一起送午饭来了，小婶和叔婆特意做了炒饭，里面放了玉米、葫芦、胡萝卜和虾仁，五颜六色的，闻着就香，还有一大桶冰镇绿豆汤，装在保温桶里，喝一口凉丝丝的，特别解暑。
大家坐在田埂上吃饭，风吹过稻田，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西瓜地绿油油的，偶尔有蝴蝶飞过。若馨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炒饭，一边和哥哥们聊着天，五哥曾少秦还在说上午割稻谷的趣事，说自己后来终于学会了，割了好几束稻穗呢。
吃过午饭，大家休息了一个半小时，趁着太阳不那么烈，又接着干活。下午的风比上午大了些，吹在身上凉快不少。若馨和哥哥们分工合作，有的割稻穗，有的把稻穗抱到田边堆好，曾国业叔和曾凤霞姑也帮忙整理，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下午五点，两亩地的稻穗差不多都割完了。接下来就是脱稻谷，爷爷、叔公和叔婆负责操作脱粒机，把稻穗放进机器里，金黄的稻谷就从机器里落出来。曾凤霞姑和大哥曾少丰拿着袋子，把脱好的稻谷装进去，若馨和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也过来帮忙递稻穗、扶袋子，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
夕阳西下时，脱稻谷的活终于干完了。大家把装满稻谷的袋子搬上三轮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满是满足。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稻田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若馨靠在车边，看着天边的晚霞，觉得今天虽然累，却特别开心。
晚上七点多，家里做好了晚饭，有妈妈炖的鸡汤，还有小婶炒的青菜，大家围坐在桌子旁吃饭，聊着今天割稻谷的事。若馨想起自己下午不小心被镰刀划到了手，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但妈妈还是心疼地给她贴了创可贴，说明天不让她去地里了，让她在家休息。
吃过晚饭，若馨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把白天拍的照片整理出来有金黄的稻田，有大家一起吃西瓜的热闹场景，还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稻穗。她先发给了张铭浩，配了一段文字：“铭浩，今天第一次割稻谷，虽然累但是特别有意思，还吃了叔公种的麒麟西瓜，超甜！”
没过多久，张铭浩就回复了，还发了几张照片是他和林竹安在A市附近的村小河边拍的，有他们钓鱼的样子，还有河边的野花。“我们今天去小河边钓鱼了，钓了两条小鲫鱼，奶奶晚上给我们炖了鱼汤，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玩。”
若馨笑着回复，又把照片发给了表姐曾紫怡。曾紫怡很快就回了消息，说自己今天和朋友去了新开的奶茶店，喝了芒果味的奶茶，还吃了薯条和炸鸡，“下次你回来，我带你一起去，那家奶茶超好喝！”
若馨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她想起今天在稻田里的时光，想起爷爷教她割稻谷的样子，想起大家一起吃西瓜的笑声，还有张铭浩和表姐分享的趣事，觉得这个九月的第一天，真是特别又难忘。虽然明天不能再去割稻谷了，但今天的经历，已经成了她心里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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