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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万花筒(7)

元旦小说(my看书旅途)

林秋石被他的眼神搞的很不自在,他注意到阮南烛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颈项上,于是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经被秦不殆咬出了一个牙印……虽然没破皮,但也挺疼的。

这个是不是需要去打个破伤风针什么的……林秋石正在心里想着这事儿,就见阮南烛直接俯身过来。

林秋石被阮南烛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想问阮南烛怎么了,便被阮南烛牢牢的抓住了手臂——下一刻,刚才被咬的地方被用力的擦拭着,林秋石第一个反应就是阮南烛是不是被秦不殆传染了不正常的情绪,他吃痛大叫用手推拒着:“阮南烛——你冷静一点!!我是林秋石!!”

阮南烛一口咬了下去,停顿几秒后才松了口,满意的看着林秋石脖子上的压印被他的压印覆盖,大概是听到了林秋石的叫喊,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是林秋石。”

“你被传染了?”林秋石捂着脖子,痛的直嘶气,“你咬我做什么?!”

阮南烛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消毒。”

林秋石:“……”阮南烛到底怎么了。

阮南烛说完这话,拖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秦不殆转身就走,林秋石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和被踹坏的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予茗

“我想变得更厉害一点,到时候,到时候就能……”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林秋石问他:“就能什么?”

程千里说:“就能变成我保护我哥啦!”他挺起胸膛,一副得意的模样。

林秋石笑了:“嗯,那你可要努力。”程千里有些时候看起来真是傻的可爱。

程千里说:“虽然他脾气不好,又嫌弃我,可是谁叫他是我哥呢。”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毕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

林秋石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其实他不太明白程千里口中的手足之情,他自幼便没有接触过什么家庭之类的氛围,也没有兄弟姐妹,活到二十六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林秋石如此想着,忽的觉得人生有些遗憾,如果他死在门里面了,感觉这辈子很多事情都不曾经历过。

予茗想起后面的刀子了😳

林秋石注意到了程一榭异样,他心中微微一动,将口袋里的铜镜拿了出来。然后用身体作为掩饰,小心翼翼的照了照服务生。

并没有什么异样,铜镜里的服务生依旧保持着那公式化的笑容,林秋石想到了之前他们讨论的内容,慢慢移动着铜镜,从头顶,到肩膀,到腰腹……直到,铜镜移到了服务生的脚上。

镜子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只见铜镜里,服务生的那双脚,竟是前后反过来的。

脚跟在前,脚尖在后,怪异的让人毛骨悚然感。

林秋石身体微微紧了一下,阮南烛察觉了他的异样,也朝着他手里的镜子看了一眼。他也看到了服务生不同寻常之处,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变化,依旧是和服务生聊这些有的没的。

予茗

于是林秋石站起来,走到猫眼附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夏姐。

夏姐还站在刚才的位置,只不过嘴里没有再碎碎念,她的眼睛直直的朝前瞪着,眼珠子鼓的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落下来,林秋石无法知道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他看到了一双手——一双从天花板的镜子里,慢慢的探出的手。

那双手还滴着鲜血,就这样伸到了夏姐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夏姐的头。

夏姐浑身一颤,似乎想要发出尖叫,但那叫声却卡在了喉咙里,她想要转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然而当她的身体向后转时,脑袋却还保持着向前的姿势。

“咔嚓”一声,林秋石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从天花板里面伸出来的细长的手臂,抱住了夏姐的脑袋,然后用力的逆时针拧动,竟是就这样把夏姐的头,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上拧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寂静无声,林秋石屏住了呼吸。

那双手慢慢的收了回去,恍惚之中,林秋石仿佛听到了一声属于少女的娇笑。

夏姐就这样死了,身体直直的倒在地板上,鲜血涌出润湿了地毯。就在这时,林秋石的身体忽的顿住,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投射出了一股冰冷的视线。林秋石缓缓抬头,看到不知何时,他头顶上的镜子里竟是出现了一个抱着夏姐人头的人,从长相上来看,她就是白天里死掉的小绵……

小绵在镜子里,林秋石在镜子外。

两人隔着一块薄薄的玻璃,沉默相望。

林秋石看到小绵的眼神里多了一种浓郁的恶意,她缓缓的松了手,夏姐的脑袋便从镜子里掉了出来,直接砸到了林秋石的身上。

随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镜子的那头。

“噗通”一声,是重物落地声音。

阮南烛他们朝着林秋石看去,看到了半身沾满鲜血的林秋石,和他身边死不瞑目的人头。

林秋石木着一张脸,扭头看向阮南烛:“怎么办?”

阮南烛走到了林秋石面前,看见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他歪着头想了想:“丢出去?”

林秋石:“我……不想用手拿。”

阮南烛:“哦,那就用脚吧。”他说着将门拉开了一个缝,直接将地上的人头一脚踹了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非常熟练。

予茗

浓郁的焦臭味灌入了他的鼻腔,他一只手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一只手拉开了已经被烧的变形的房门。

眼前的房间已经完全看不出白天时的模样了。

整个房子都是黑色的,无论是家具还是墙壁都因为高温而变形发黑,但和整个屋子格格不入的,却是那一面面挂的到处都是的镜子。镜子依旧完好无损,几乎每个角落都被笼罩在镜面之中。

林秋石不敢耽搁时间,快步走进了房间,目光在屋子里搜索,想要寻找到罗千山口中那面挂着钥匙的墙壁。

林秋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直到进入了位于左侧的卧室,他才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卧槽。”在看到了卧室里面情景后,林秋石少有的骂出了脏话。

只见卧室不大的墙壁上,竟是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钥匙,这些钥匙每一把都长得一模一样——正是用来开门的青铜钥匙。

乍一看去,绝对足足有一两百把。

林秋石抬头看了看表,他还有三分半的时间——要怎么从这几百把钥匙里面,寻找到他想要的那把呢?林秋石额头上溢出点点汗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咔擦……”然而就在林秋石思考时,他身后忽的传来了镜面被敲打的声音,林秋石转身,居然在自己身后的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人形,虽然换了套衣服,身体也有一半是焦黑的,但林秋石还是从他的长相里认出,这人正是这个酒店里的服务生。

他站在镜子里,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林秋石。

这眼神太过可怖,让林秋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咔嚓,咔嚓……”镜子里的男人开始用手用力的敲打面前的镜子,镜子上面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纹,一副随时可能会碎掉的模样。男人走到了镜子边缘,将那半边焦黑的脸贴到了镜子上,嘴里嗫嚅着诅咒般的话语。

林秋石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和男人丑陋的面容格格不入的,是他黑色的眸子。那眸子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反射着暗色的光。

林秋石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忽的变得有些恍惚,他仿佛听到了女人的哭闹和孩子的嚎哭。

有男人在的咒骂,还有镜子被摔碎的声音传来。

“你走,你走,你不要再回来了。”女人如此说着,“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男人说,“你算什么东西!”

“啊啊啊!!”有东西摔碎了,红色的火苗从里面窜了出来。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而随着镜子碎裂的声音,惨叫声却渐渐微不可闻。

孩子的哭声也是如此,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夺走了叫喊的能力……不,或许是直接夺走了生命。

接着便是摔门而出的狼狈脚步声。

恍惚之中,林秋石感觉画面似乎移到了别的地方,他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将男人的模样映照其中,而就在男人转身狼狈逃离时,一双焦黑的手,却从镜子的角落里慢慢的伸了出来,抓住了男人的脚,将他硬生生的,拉入了镜子里。

林秋石看到这里,忽的感觉手腕刺痛,他神色一凛,才发现自己竟是已经走到了镜子的面前,再往前走一步,便要和镜面贴上了。

而镜面的那头,便是带着恶意眼神的男人。

“咳咳咳咳。”林秋石咳嗽几声,终于从幻境里挣脱出来,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八点四十四——他只有一分钟了!

钥匙,钥匙,钥匙,到底哪把才是真正的钥匙。

在这一刻,林秋石有种自己仿佛真的置身于火焰之中的错觉。而林秋石敏锐的听力,却捕捉到了一串从镜子里面传出来的轻微脚步声……时间快到了,那对母子要回来了!

危机的情况,反而让林秋石的头脑更加的清晰,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线索的那三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铜镜找到了,史镜也找到了,那么最后剩下的人镜呢?到底什么叫做以人为镜,什么又是得失?

林秋石看向了镜子里的男人,他忽的想起了阮南烛说过的话,阮南烛说,门是有规则的,意味着新生并未死亡,因而一般都不会设出必死的局面。

那么眼前这个被困在镜子里的男人,是否有着别的用途?

林秋石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开始观察起了男人的模样。

男人站在镜子里,黑色的眸子怨恨的看着林秋石,林秋石盯着他的眼睛,忽的注意到了什么——男人的眼睛里,映照着一片小小的景象。

那景象并非是屋子里场景的倒影,而是完全不同的画面。

那是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床头柜的上面摆放着属于一家三口的合照,这一刻林秋石恍然大悟。

予茗

“进去。”阮南烛冷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罗千水见状一愣,“你在做什么——”她瞪圆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阮南烛会突然发难。

阮南烛抬手看了眼手表,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锋利的餐刀割破了罗千山的皮肤,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罗千山恨恨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阮南烛却笑了,他道:“你以为我不敢?”

罗千水不说话了,她从阮南烛的语气里判断,眼前这人是真的敢的,真敢将那把锋利的刀刃,插入她哥哥的颈项。

罗千山和她不一样,是会受伤会死亡的人类,罗千水咬了咬牙:“再给你们三十秒……”

阮南烛冷笑:“整整一分钟,少一秒你哥都会死在这儿。”

罗千水:“你——”

罗千山被突然发难的阮南烛气的浑身发抖,他没想到阮南烛居然会为了进屋子的那个人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举动。

“一榭,你来。”阮南烛把手里的刀递给了程一榭,“他要是敢反抗,直接捅进去。”他的语气笃定,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罗千山也知道阮南烛是认真的。这人根本就是不按照常理来的疯子,一般人看见钥匙早就把队友忘在脑后了,谁会想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将人救出来!

罗千山给罗千水递了个眼神,罗千水正欲微微点头,便听到阮南烛继续吩咐:“看好手表,一分钟,罗千水只要敢提前出来一秒钟,直接动手。”

程一榭道:“好。”

罗千水怒道:“祝萌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

阮南烛冷笑:“骗子?你好意思叫我骗子?说好的五分钟你居然提前出来了,他要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罗千水道:“只是提前了五秒而已——就算多给他五秒——”

她后面的话语断在了阮南烛冷如冰霜的眼神里。

罗千水知道这事儿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于是愤愤转身,再次进入了面前的镜子。

阮南烛看向走廊尽头,在那对母女再次消失后便拔足狂奔,朝着林秋石进去的那间屋子跑去。

一分钟的时间,不过瞬息。

阮南烛打开了门,在看见了门口不远处的林秋石时,心中猛松了一口气。他冲进了屋子里,想要将林秋石从房间里带走。

然而此时整个屋中却已经开始燃起了火焰,温度高的吓人,阮南烛低声的咳嗽着,艰难的将林秋石抱起来,朝着门口走。

短短的几步路,好像变成了通过地狱的桥。

滚烫的地面和灼烧的火苗炙烤着阮南烛的肌肤,据说烧伤的疼痛等级是最高的,阮南烛很疼,但他的脚步却很稳。

一步一步,十几秒后,阮南烛终于离开了已经被烤的快要变形的屋子,到了走廊上。

林秋石还在他的怀中沉睡,阮南烛一低头,便能看到他的睡颜,他垂了眸子,脑子里想的竟是还好林秋石昏了过去,不然这会儿看见了他的样子可怎么办,此时的他,可不漂亮了。

“祝萌!!”程一榭在走廊那头看的惊心胆颤。

只见阮南烛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个火人,狼狈的跌倒在了走廊上面滚了几圈后身上的火焰才熄灭了。

不过这几个动作却好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动弹。

一分钟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就在程一榭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忙的时候,阮南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在地板上找到了钥匙,随后艰难的拖着林秋石,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滴答滴答,一分钟的时间刚好到。

予茗

离他从门里面出来已经有三个月的样子,他的身体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阮南烛依旧看起来很虚弱,虽然和他刚从门里面出来的时候相比已经算是康复了不少。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阮南烛突然找到了林秋石,说想和他谈谈。

林秋石去了阮南烛的卧室,看见他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面,温暖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像是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林秋石叫他:“南烛。”

阮南烛睁开眼睛,眼里并无睡意,依旧是如湖水般深沉宁静,他道:“坐。”

林秋石走进来,在阮南烛身边坐下。

“身体感觉怎么样?”阮南烛问。

林秋石点点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阮南烛看着林秋石,这次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打量的味道,似乎在评估林秋石的身体状态,很快,阮南烛的估量就有了结果,他说:“你可以一个人进门了。”

林秋石对于阮南烛说的话并不惊讶,事实上他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从他接触门开始,他就和阮南烛没有分开过,一直是阮南烛带着他护着他,而别墅里的其他人,除了程千里之外都能独当一面。

林秋石并不想成为阮南烛的累赘,与其说是被保护对象,他更想和阮南烛并肩战斗。

阮南烛道:“你怎么看?”

“挺好的。”林秋石回答,“我也觉得,我应该一个人去试试了。”他的眸子微微垂着,目光却落到了阮南烛的锁骨上,阮南烛的锁骨非常漂亮,线条优美,标志的简直像是雕塑里才有的模样。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在锁骨靠下的位置上多了一条暗红色的伤痕,这是第九扇门在阮南烛身上留下的痕迹,至今还未消失。林秋石突然就有些遗憾,阮南烛是完美的,完美的他身上不应该出现这些痕迹。

阮南烛观察着林秋石的表情,问他:“你怕不怕?”

林秋石摇摇头。

阮南烛道:“真的不怕?”

林秋石说:“不怕。”他的确是不怕的。

阮南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第一次独自进门的时候很害怕。”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怕的要死,不过怕也没用,身边的人总不能带我一辈子……林秋石。”他叫了林秋石的名字。

林秋石看向了他的眼睛,两人视线相触,林秋石听到了阮南烛轻声开口。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带着股执拗的味道:“但如果你愿意,如果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无论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这句话让林秋石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的耳根泛起一点红色,竟是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阮南烛微微歪了头,问,“只要你开口……”

林秋石说:“不,我想自己去。”

阮南烛沉默了,他身上那慵懒的气息瞬间收敛了起来,变成了如风雪般凌冽的冷漠。

林秋石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愿意,是我不想这样。”他说的认真,目光又落到了阮南烛锁骨上的伤口上,“我不想你再受这些伤了,如果当时我能更厉害一点……我们两个都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况且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像是一个啰嗦的老妈子。但林秋石不敢不啰嗦,他担心自己没有说清楚,担心阮南烛误会了他的意思。

其实他是很想和阮南烛一起进去的,但是他不能那么自私,阮南烛的身体还没有康复,林秋石无法对阮南烛提出这样的要求。

阮南烛起初面无表情,但很快眼神里便流露出些许无奈,他道:“好了,我知道了。”他的眉尖拧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啰嗦。”

林秋石:“可能是那时候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慈父?”

阮南烛:“……”

林秋石:“我开个玩笑……”

阮南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林秋石,他说:“玩笑?”

林秋石被阮南烛的气势压抑的莫名想要后退两步,好歹是忍住了,接着就听着阮南烛说:“不过现在你是个合格的好爸爸了。”

林秋石想笑又不敢笑。

门里面和门外面的阮南烛差别太大了,搞得林秋石都有点精神分裂。

予茗

正在这么想着,林秋石却注意到对面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模糊的红色身影,那身影在黑暗中慢慢移动,待到了一个灯笼底下时,林秋石终于借着灯笼的光芒看清楚了那片红色身影到底是什么。

那竟然是七八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孩,他们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垂着脑袋,一步步的往前缓缓移动。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林秋石看不太清楚他们的模样,但是从他们的走路的姿态上判断,这些小孩显然并不是人类。

他们排着队慢慢往前走,当走到一扇窗户底下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第一个小孩用那张惨白的脸露出个怪异的笑容,慢慢转过身面对着窗户,踮起脚尖,伸出一根细小的手指,将窗户上糊着的纸捅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将脸贴在了洞上。

林秋石看到这一幕,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他这会儿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换的房间的窗户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几个小小的洞……如果他没有将婴骸带出来,没有换房间,那么此时那些小鬼就会从窗户纸的那头,看到他们。

那些东西似乎是发现了屋子里没有人,便转过身朝着下一个房间去了。林秋石记得那个房间是住了人的,于是他便看到那些小孩在戳了一个洞之后,化作了一股血水,顺着窗户纸上面的洞口,就这样流进了屋子里。

这一些发生的悄无声息,不过转瞬之间走廊上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林秋石想到了白天曾经发生的事,嘴里轻声的念了好几遍线索:“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的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他连续念了三遍,正欲回到床边睡,却又看到院子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看起来正是白天接待他们的女主人。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面对着那些孩子所进去的房间,冷漠的背影如同一座凝固的雕像。

林秋石不想再看,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朝着床边走。然而他刚坐在床边,眼前却忽的出现了明亮的光芒,林秋石露出愕然之色,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油灯不知为何自己点着了。

那油灯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在黑夜之中毫无疑问的吸引着所有东西的注意力——无论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林秋石一个飞扑到了油灯面前,顾不得其他,伸手拿起灯罩赶紧罩在了油灯上面。

油灯的火瞬间熄灭,然而林秋石的身体却僵住了。他感觉到了一股视线,一股从窗户外面投射进来的视线,他半蹲着身体,并不敢直起来,很担心外面的东西看到他。

也不知道是林秋石太紧张了,还是怎么的,他甚至听到了外面微风吹过裙摆发出的细微响声。

接着,有什么东西在窗户纸上慢慢的摩擦,片刻后,一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林秋石就蹲在窗户旁边,刚好位于这个洞的死角,但洞里面的人看不见他,他却可以看到洞里面的人——一只黑色的眼睛出现在了窗户的后面,不怀好意的朝着屋里面窥探着,搜寻着目标。

床上的顾龙鸣还在均匀的呼吸,并没有被这一切吵醒。

林秋石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低。

那双眼睛在外面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现蹲在角落里的林秋石,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慢慢移开了眼睛。

但林秋石并不敢动,他有种感觉,这东西还在屋子的附近……果不其然,几秒钟之后,黑色的眼睛再次出现,如果林秋石刚开始相信她离开了,恐怕就会被这东西看个正着,至于会发生什么,就是未知的事了。

依旧没有寻找到林秋石,黑色的眼睛里透出愤怒和不愉的味道,林秋石院子的外面又传来了打更的声音,黑色眼睛的主人听到这声音后,才消失在了窗户纸后面。

予茗

咀嚼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撕裂的声音,林秋石看见死者的腹部皮肤开始凸起,最后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硬生生的撑破了,露出红色的内腔。

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接着那双小手的主人开始尝试着从里面爬出。

那是一个小小的婴儿,浑身上下都沾着血迹,脑袋却很大,张开的大口里面是细细密密的牙齿,此时细密的牙齿上面还挂着丝丝碎肉。

在看到了这么个东西后,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顾龙鸣说:“卧槽,还真生了啊。”

婴儿从死者的腹部爬出没多久后,就这样化为了一滩血水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唯有狰狞的尸体在告诉着众人,刚才的一切并非错觉,又有人死了,而且就这样可怖的死在了他们的眼前。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的时候,女主人出现在了屋子外面,她缓步走到了尸体的面前,然后弯腰抓起了尸体的手腕,便将整个尸体如同一个货物般提了起来。女主人对着众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后,才抓着尸体缓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所有人都没说话,而林秋石则是想到了昨天她熬制尸油时的场景。

予茗

孩子的母亲露出愕然之色,随即愤怒的咒骂起来,亦如当初的女主人。

当于家小公子被选做河神的时候,女主人也是这么咒骂的,但是却什么用处也没有,她的孩子依旧被人抢走,带到了河边,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他还那么小,只会叫妈妈,就这样被人从她身边带走,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此时有其他人经历她曾经经历的事,女主人分外的满意,她看着母亲和孩子分开,看着小孩被扔进了河中,看着瓢泼的大雨停下,看着手里那盏明亮的人油灯。

“呼。”的一口气,女主人将人油灯轻轻吹灭,笑容更加灿烂。

雨虽然停了,可小城里面却出现了新的小鬼。

人油灯开始不够用……恶性循环开始了。

整座小城都被笼罩在这绝望的循环里,无人能逃脱,直到,外乡人的到来。

“既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用他们来做油灯吧。”有微小的声音在人群里出现,说着众人内心最深处的恶意,“反正,反正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您觉得呢,您觉得用他们来做人油灯如何?”又有人战战兢兢的问。

女主人穿着一身红裙,坐在人群之中,她轻声道:“好呀。”

人们欣喜若狂。

已经几百年过去,女主人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容颜。可却没有人去问她到底怎么走到的这一切,也没人敢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人,因为如果没有了她,小镇上就没了人油灯,所有人……都得死。

于是,众人便默契的假装看不见女主人那如同被岁月尘封的模样,对待她的态度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个容易被触怒的神。

而可怜外乡人,则成了这一次河神祭祀的祭品,他们的身体将变成灯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护卫着整座小城的人,不受怪物的伤害。

予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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