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

“我刚刚……表现好吗？”

陈思思有些迟疑，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才的惶恐和勉强。

于晓眼眉弯弯，语气当中像是很奇怪陈思思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是当然的，为什么不自信一点呢？”

“一直以来，当班长也好，弹钢琴也好，还有像刚才那样的调节关系，只要你愿意，做得都很好，不是吗？”

这姑娘就是需要别人适时逼一把的，明明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但是只要有她认为更优秀的人在场，就习惯于服从命令，抛却自己的主见。

明明家世样貌成绩样样都好，这样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于晓言之凿凿，陈思思自己都忍不住恍然，我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好吗？

迎上陈思思有些漂浮的、不确定的求证目光，于晓用眼神表达肯定。

陈思思才终于放松下身心，心里不知不觉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于晓却把这一点改变看得很清楚。

舒言作为细心的旁观者，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于晓并不在意舒言有些纠结的欲言又止的神态。

能感觉到不对劲，说明舒言比之前还要敏锐，是好事。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于晓刚刚对陈思思实行的一系列操作属于是某种反向的PUA，本质上来讲都是精神控制。

区别在于Pua的目的是通过打压受害者的能力、贬低其能力等手段，令受害者对施害者产生严重的情感依赖，达到情感控制的目的。

听起来有点恐怖，但是于晓刚刚的一系列操作，目的是为了逼迫陈思思信任自己的能力、增加独立思考的意识。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一种手段过激的心理治疗？

但要意识到，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去改变别人心智的手段，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慎重使用。

想到这里，于晓极轻极轻叹了一口气。

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光明正大对陈思思施加影响，而没有让任何人产生任何怀疑，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对自己能力的得意，只有沉重。

如果陈思思没成为叶罗丽战士，或者像王默和建鹏那样在动脑子方面没有太大潜能，于晓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是因为这样子对陈思思没有好处，而是想要把陈思思的自主意识培养上来有更缓慢的办法，于晓只是考虑即将面临的威胁以后，选了见效最快的那种方法。

而偏偏这种方法又不那么光明磊落，甚至从原理上面来讲，可以说算上是阴谋诡计。

这当中最大的风险就在于，如果哪一天，于晓认为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话，那离堕落的深渊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于晓忍不住在心里面底线的位置又狠狠往下划，尽量保持警醒。

走捷径是会模糊底线边界和良心的，可糟糕的是，一旦她的思想滑坡，在场并没有人能够警醒和拉住她。

不是于晓自夸，如果哪一天自己真的模糊善恶之间的边界，变得不择手段，这些人类和仙子绝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