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

陈思思被这么一提醒，像是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冲向放自己书包的地方，急切地翻找着，哭音中充斥满害怕与恐惧：“孔雀，孔雀我手帕放哪了？”

蓝孔雀的面容也是充满担忧，顾不上提醒陈思思她是拥有魔法的仙子，而是立刻摘下自己的孔雀翎羽，变出手帕。

原本是可以直接让这个手帕用魔法出现在于晓嘴里的，但是刚才罗丽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谁都不敢在靠近于晓的地方使用魔法。

所以她只是下意识递给目前看上去最冷静可靠的舒言，紧张地观察。

舒言接过手帕，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去触碰于晓的脸颊。

他能够感觉到指尖下的皮肤被狂暴的力量顶起，心脏被高高拉起，像适合指尖下的跳动达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共鸣。

“外界的触碰，似乎不会加重她的痛苦。”舒言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却强行保持呼吸，避免因窒息而缺氧导致的失误。

虽然有推测，因为建鹏接住于晓时并没有发生刚刚被使用魔法的应激反应。

但是他也怕，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如同蚯蚓一样扭曲蜿蜒活动着的力量，令人光是看着就感觉到疼痛和畏惧， 任何一点触碰给人的第一感官都像是会造成更大的痛。

但是要更换于晓口中咬着的东西，不可避免会触碰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此时此刻，魔法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毒药，他只能用自己身为人类的经验去做出判断和应对。

当这一刻来临时，他发现自己以往引以为傲的知识面，在此刻显得如此狭窄。

舒言把手帕拧起来，一点一点塞进于晓的口中，同时抓住雨夜迷扇的扇面，给手帕撬开更多的活动空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外挪。

他努力想要让自己的手保持绝对的稳定，但完全是事与愿违。

自从拥有魔法以后，他逐渐习惯去依赖魔法完成一些事情，简化甚至舍弃掉一些为达成目的而思考推演的步骤。

让一些事情变得便捷方便，让他逐渐松懈，在紧张环境下保持冷静的能力一点点退化。

“哐当——”雨夜迷扇被从于晓口中挑出，在地上滚动一小段距离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紧紧嵌在口中的手帕。

舒言骤然放松，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地上，身体仿佛后知后觉一般，和双手一起剧烈颤动。

此时此刻，他无比懊恼，自己究竟为什么不能更刻苦一些。

和茉莉契约，拥有魔法以后，为什么选择依赖于魔法提供的些许便利，却没有在明知前路危险重重的情况下比从前更加刻苦努力。

为什么没有留心观察和判断于晓的痛苦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为什么在他们要用魔法去直接治疗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在人类世界，一款能够确定药效的药物上市都需要经过好几期的临床实验。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在不确定异状发生原因的前提下，不应该随意用魔法去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