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你不清楚，你看不透吗？”于晓紧紧盯着辛灵的表情，立刻就捕捉到辛灵几乎没能成功完成任何掩饰的心虚和愧疚，语气沉冷下达判断，“你看透了。”
这四个字仿佛一个巨石，砸在所有人的心里，尤其是齐娜的心间。
“曼多拉嘴上说着强硬，也只能糊弄糊弄齐娜和菲灵这种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的白纸，你其实很清楚曼多拉这一次想要的界限大约在哪里，也很清楚她这次指望达成的目标根本就不包括直接夺走菲灵。”
“你只是觉得不值得。”
于晓的话像尖刀，血淋淋铺开辛灵一直逃避、拒绝承认的事实：“可能是和曼多拉谈判会让你付出更多的让步、可能是觉得最近我们为维持人类世界的和平都很辛苦、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而顺水推舟答应下这一次的请求，不仅能够免除这一次需要付出的交易资源，而且能够救下因为莽撞而让自己成为人质的王默，让菲灵在牺牲自己加固封印的同时，额外发挥一波价值。”
“两相对比之下，你觉得牺牲掉菲灵就能够一劳永逸，反正菲灵本来被创造出来的使命就是这个，你只是让她履行自己给她的使命而已。”
齐娜抓着于晓衣角的手猛然用力，与手背相连的四个指节都猛然突起，让别人甚至能够透过薄薄的皮看得见上面骨头的形状和青白色。
于晓伸手，回握住齐娜死死握紧的拳头，但是语言上的利刃却一点都没有停止：“你放弃菲灵根本不是因为迫不得已，而是因为你创造菲灵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生灵对待，觉得她是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轻易牺牲换取优势或者好处的工具。”
“也因此，菲灵牺牲以后，你的确有愧疚，但是却连追究王默罗丽的责任都不愿意，别人说她们几句本来就存在的不好，你也觉得刺耳。”
“因为菲灵只是一个假仙子，牺牲理所当然，早晚都会有，所以不应该让王默罗丽为早晚都会发生的牺牲担责任。”
于晓冷冷扫视一圈，目光的重点尤其放在飞着的其他仙子身上：“你心里面其实有一杆秤，当重要的和不那么重要的被摆上天平的两端，你会愿意为重要的牺牲其他所有你认为不那么重要的一切，并将之认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仅欺骗别人，连自己都要去说服相信。”于晓抓住齐娜的手腕，头也不回，转身离开，“齐娜，这样是绝对不对的，所以我们走，我会带你找回菲灵。”
转身背对辛灵，于晓的话还是没有停。
“心已经偏了，再怎么样都做不到真正的公平正义，这样的共事者，请恕我于晓要不起。”
于晓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大力推开娃娃店的大门，大步流星向外面的夜色中走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以后，分道而行吧。”
齐娜没有反抗，只是自始至终被拉着走。
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回头，看见辛灵满脸的颓然，和伙伴们的无措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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