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花海潮内，灵公主皱着眉头，使用魔法去救治高泰明。

高泰明伤得实在很重，现在已经意识不清，完全处于濒危。

颜爵见白光莹实在无心说话，庞尊臭着一张脸，于晓把视线投向他，就知道是他出场解释的时候了。

至少在他们看来，颜爵相对公允，甚至由于不知道他和于晓之间共同的秘密，还会认为颜爵作为灵犀阁司仪会更偏向于自家阁主。

颜爵把整件事情从于晓赴约而来开始讲起，到白光莹放过庞尊结束。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灵公主听完以后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低头看向正在接受自己法术治疗的高泰明。

她问出一个庞尊也非常想知道的问题：“自由，有重要到这个程度吗？”

灵公主自认为自己的灵心也被囚禁，也体验过渴望自由的感觉，但怎么样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哪一天会为此不顾一切。

更何况是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类去拼命。

“当然。”白光莹斩钉截铁，“一直以来，我受够了被别人操纵，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没有办法为自己而活，连思想和灵魂都要被人随意摆弄。”

“每一刻，我的心都在痛苦和仇恨当中煎熬，永远不得解脱！”

白光莹的恨意是真实的，哪怕到现在也没有放下。

当她拥有勇气，就连畏惧和痛苦都化为仇恨的养料。

“光仙子……”灵公主担心白光莹沉溺在仇恨当中伤人伤己，不由得想开口劝说，却不知道要如何挑头。

她没有经过白光莹那样的痛苦，又要怎么劝她放下仇恨呢？

“既然你那么恨控制你的人，刚才为什么放过我？”庞尊突然开口。

自从被白光莹丢下那句扯平以后，他就一直很沉默。

被打败以后，他终于学会换位思考。

可他前后思来想去，如果是他自己被这样控制，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那些操纵自己的统统杀光。

白光莹的恨意不是作假，可是为什么最后，却放手了呢？

“我只是想明白了。”白光莹担忧的视线从高泰明身上收回来，“其实你和我经历过的其他的主人相比，还愿意给我留一丝意志，已经不错了。”

“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给我留的意志，我才没有麻木，才能遇到于晓。”

“从这点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于晓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白光莹，你更应该感谢的是全力支持你的高泰明和始终没有放弃的自己。”

不要赞颂苦难，因为让你成长的从来不是苦难本身，而是那个咬牙坚持住的自己。

“渴望自由的种子一直留在你的灵魂深处，不是因为他给你留了一丝清明，你才想要自由，而是因为他和其他人相比，摧残你灵魂的力道稍微小了一点，让你没有在最后一击彻底破碎。”

“说的对。”白光莹嫣然一笑，“曾经我无法接受，是因为我以为他们至少应该把我看成有尊严的仙子。”

“但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工具。”

“庞尊的所作所为，对一个工具来说，已经算得上好。”

“我不会再奢求他至少把我视为一个仙子，心里的恨意自然消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