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摄政王的王妃,为了救他,我杀了皇上。
可他却在我被斩首的前一天,风风光光地迎娶了我的姐姐。
一边是风雪下冰冷的铡刀和飞溅的鲜血,一边是缱绻旖旎和活色生香。
他说我一点也比不上我的姐姐,我相貌丑陋,心思深沉。不像姐姐人美心善。
我气笑了,苍郎,你可知道,和你有夫妻之实的人,其实是我呢。
1
我出生时,产婆看到我半边脸上丑陋的紫色胎记,吓了一跳。
家里人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于是请来了一个有名的道士。
道士一语道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会给兰家带来灾祸。
我娘拼命护着我,不让我被其他人掐死,等我长到五岁,我娘因病撒手人寰,再也没有护着我的人了。
嫡母在我娘死后便把我扔进了柴房住。
她说我娘是贱蹄子,我是小贱蹄子,只配住柴房。
我死死地咬住她的手不放松,给她咬下一块肉来,鲜血直流。
她疼得大叫,我爹便拽着我的头发,我头皮生疼,便松了口,然后被我爹轻轻一抛,垃圾一样被丢进柴火堆里。
自此,我从兰家的二小姐,变得像个仆从一样,每天做很累很重的杂活,穿粗布衣裳,吃馊掉的饭和菜汤,一直到我及笄那年。
那天我被嫡母叫去,父亲告诉我,要把我嫁给当朝的摄政王。
当朝摄政王苍折霖暴虐无道,手眼通天,四大家族无不争先恐后巴结他,听闻送去的女人都被他玩弄致死。
原来,我也不过是兰家的一个棋子,一个物件,有一丁点价值就被转手送人。
我本以为,今天是我十六岁生辰,我可以有资格得到那么一点点爱的。
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我被下人伺候着穿上了艳丽的服饰,我瘦小的骨架撑不起宽大的丝绸衣裳,为了遮盖了我的紫色胎记,脸上也涂上了厚厚的珍珠粉。
喜婆早已等候多时,我被盖上红盖头塞进轿子里,来不及看一眼兰府的大门,我默默想:娘,我走了。
到了摄政王府,一个老管家接待了我们。“大人还在上朝,请小姐稍等。”
大婚之日,我的夫君却还是在上朝处理公务。我想,夫君一定是嫌弃我。
我战战兢兢在婚床上枯坐了一夜,第二天鸡叫时,我便起床,给脸上上妆,遮住我的胎记。
人人都说我是灾星,胎记有煞气,于是嫡母便叫我用珍珠粉遮盖,免得吓到摄政王,我自己被打死无所谓,连累了兰府就不好了。
上完妆,收拾好床铺,我准备去劈柴烧饭。
我在兰府时,和个下人没什么区别,劈柴烧火烧水,我每天早晨都要干,来了苍府,我也要不出错,要谨言慎行,少说多做。
“小姐,您怎么亲自做这些粗活,还是让我们下人来吧。”
福伯看到我在拿着斧子劈木柴,吓了一跳,夺过我手里沉重的斧头。
“小姐,您年纪小,身子又这么瘦弱,快让老奴来做吧。”
我想去厨房帮忙,又被厨房的丫鬟们拦住。
“小姐,早点我们准备就行,您还是歇着吧,您是千金小姐,理应受我们这些下人伺候。”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晨起准备干活,嫁到苍府,突然不用我做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老管家福伯还为我安排了一名贴身婢女,名叫梦巧。
苍折霖父母早逝,没有公婆,我也不必敬茶。
偌大的府邸,只有我,福伯,梦巧和两三个仆人。
我突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和梦巧闲聊。
梦巧在苍府已经两三年了,她告诉我大人并没有传言难么可怕,让我不必过于担心。
“大人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冷酷无情,荒淫无道,曾把弹劾他的大臣五马分尸的苍折霖,是个温柔的人?我不解。
2
小厮来报消息说苍折霖今天晚上要回府用餐。
我有点紧张,便早早开始准备。
在兰府,我经常做菜,牛羊鸡鱼我都会做,但是却从来没有上桌吃过肉,我的伙食连下人也不如,只有些米糠烂菜。因为我是灾星,不能吃肉,会有血气之灾。
按照苍折霖的喜好,我们做了慢慢一大桌子菜,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我咽了咽口水。
晚上,苍折霖回来了。
他一进屋,屋子好像一下子亮堂起来。
浓眉,桃花眼,英挺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唇瓣,脸型精致瘦削。清秀俊俏,眸中却带着一点威严之气,身着繁复华丽的官服,气场不凡。
好好看,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和传言中他宽脸络腮胡,相貌可怖一点也不一样。是个绝顶的美人。
我竟有些看痴了,直到他入座我才反应过来。
他冷冷开口:“来了苍府,不要耍什么手段。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什么不该做,你自己也清楚,你这样攀炎附势的女人我见多了。”
我低着头,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是。”然后伸手为他布菜。谁知苍折霖突然冷冷开口:“住手。”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倒在一旁,“大人饶命,妾身知错了。”
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苍折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低下头,姿态更加卑微:“妾身擅自布菜扰了大人,请大人赎罪。”
苍折霖皱着眉头扶我起来,“免礼。”
“福伯,去拿药来。”
“是。”
我一时无措,不知道这位阎罗要做些什么。
等福伯拿来一个白瓷瓶,苍折霖接过来,一把抓过我的手。我常年劳作,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粗糙暗沉,因为冬天在河里洗衣服生满了冻疮,我微微挣扎着想把手抽回去。
苍折霖却紧紧拽着我,说:“别动。”然后他从白瓷瓶里到出来一点粉末在我手背的冻疮出细细抹匀,涂上后冻疮的痒意消去,换而是有一股清凉舒服的感觉。
他的手指修长,骨感有漂亮,掌背上的薄薄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和他人一样漂亮。
“好了。”
他把白瓷瓶递给我。原来他不是嫌弃我为他布菜,而是要给我涂冻疮药。
我收好冻疮药乖乖坐下,苍折霖夹了一块红烧肉,“不错。”我心里像是在放有小烟花,他在夸我做的饭好吃哎。
我开心地猛炫大米饭,香甜软糯,唇齿留香,大米饭真好吃,我以前都不能吃到大米,都是吃糠。
“怎么不吃菜?”苍折霖突然问。
我还没回答,他便给我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摄政王给夹的菜,就算是有砒霜我也要吃啊,于是我被他盯着硬着头皮吃了,我十六年第一次吃这么美味的食物,鲜甜可口,原来鱼肉这么好吃啊。
嫁到苍府真好,吃得饱饭,还有肉吃,我兰珊这辈子值了,这就是幸福的开始啊,传说中的阎罗王也没那么可怕呢。
用完餐,我突然有些害怕,接下来该干嘛呢,昨夜新婚夜,他在皇宫,今夜,是不是该……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苍折霖开口了:“今夜我去书房办公,你先歇息吧。福伯,替我安顿好她。”
我长舒一口气,不是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