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几声轻笑炸响，在严肃的坏境中显得有些突兀。

长公主缓步而来，怀中的几支牡丹映衬着血红的衣裙，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红唇白齿，吐气如兰：“阿弟，吾刚刚过来的时候碰见一个贱婢，她竟是说吾儿害她家娘娘滑胎，吾看她有意栽赃，便赐她杖毙。”

长公主说到这停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瑟缩在一旁的皇贵妃。

冯晚晚此刻感到腹中的什么东西正离她而去。疼痛裹挟着悲伤充斥着她整个身体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前襟早已濡湿。不过，一会湿的大概就不止前襟了。

长公主柳眼微眯，随即绽开一个更加张扬的笑容：“哎呦呦，这不是冯皇贵妃吗？近日，吾还遇上了您父亲，他若是知道你腹中胎儿被你不小心弄没了……”长公主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冯晚晚的眼神变得格外怜悯：“怕是会大怒之下，又大悲吧？你说，他以耄耋之躯，能撑下来吗？”

冯晚晚打了个寒颤，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关心其他，她腹中的那东西，已经没了，小腹一片平坦。

红色的鲜血从裙底蔓延，逐渐扩散，血腥味有些浓重，长公主用袖子捂着口鼻，说道：“冯妹妹还真是不小心，你瞧好好的一个孩子便被你一不小心摔没了，该如何是好啊？”

冯晚晚费力地抬起头，瞥见那明黄色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哀求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是那贱婢冲撞，臣妾才让人给她剁手剁脚本也只是给个教训啊，陛下！”

“呵，”风珩嗤笑一声，“剁手剁脚算是给个教训，娘娘说什么呢？你给我们宝英一个教训，你有这种资格吗？你自己不小心摔没了胎儿，扯上宝英做什么？”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格外狼狈的冯晚晚，片刻后，道：“皇贵妃冯氏，冲撞长公主和小侯爷，即日起闭门思过一月，念其遇得滑胎，多加修养，赐白山长灵芝一对。”

说完，皇帝便拂袖而去，徒留下皇贵妃在原地呜咽，不过一会便被自家奴仆抬走了。

长公主莲步轻移，来到戚拂竹身旁：“吾竟是不知道戚公子有如此手段，你是如何叫吾阿弟来给吾儿撑腰的？”

戚拂竹不回话，长公主也不恼，接着道：“听说吾儿被太后罚了，与公子同住，实在叨扰，你想要什么赔礼，吾叫人给你送来？”

戚拂竹摇摇头，朝长公主行了一礼，走到风珩身边停下，继续安静地看着。长公主掩唇微笑，看向风珩，风珩连忙回以微笑，伴着一声乖巧的“母亲。”长公主点点头，便转身带着一众人走了，踏过鲜血，踏过尸骸，走了。

——

夜深露中，风珩站在宝英床前，一旁碧儿正给宝英喂水。

虽然御医说，宝英大概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确是伤了手筋脚筋，干活是不可能了，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半晌，风珩说道：“缺什么药吗？”

碧儿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御医说好好将养，别叫冷风寒了骨头。

“吱嘎”一声，戚拂竹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说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的。

碧儿刚要接过，便听着风珩冷声道：“等着。”

碧儿手一抖，慢慢地缩了回来。

风珩将碗接过来，放到桌上，凝眉不语。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来，眉间一凛，转头冷肃地看着戚拂竹：“今日，你是怎么如此及时地请到皇上来撑腰的？这件事跟你什么关系？”